她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她是不是太多心了?她抱紧了相机包,她又没有美得让人犯罪,也不像是身怀几千万巨款的有钱人,照理来说不会有人跟踪她的啊。她心里有点发毛,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啊?不过这里是在大桥上,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就算对方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好吧,现在快天黑了——可这儿是在车水马龙的大桥上,估计不会那么猖狂吧?可如果她甩不掉这个可能存在的跟踪者,那么她下了车就很危险了,因为从车站到她家有一段相对僻静的路,说不定在那儿就被人打晕拖走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阵怪风从背后袭来,脑袋“咚”地传来一阵钝痛,眼前顿时金星直冒……
闻到一阵略带铁锈的味道……
“你醒了?”
这个声音她听过,虽然只是一次,但是有点儿鬼气森森的声调她不会认错的。眼前慢慢地出现了一个长发女人的模样。“啊……我的头……”
“你的头被人重击,可能还有一点眩晕,暂时不要起来的好。”那个女人说。
“你是那天晚上的和我说话的……”虽然模样记不清,但是声音记得。
“嗯。”
“这是哪儿?”她呼了一口气,用手肘支着身子坐起来,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自己的手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拽住了,转头一看,她吃惊地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手铐铐在了水管上。“这怎么回事?”她用力扯了扯手铐,对了,她的相机呢?四下看了看,她的相机包还在她旁边,她松了一口气。“这里是什么地方?”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女人的脚踝上也铐着一条锁链,“你……”难道这个女人被监禁?那她现在也是被监禁的了?
女人没有回答她,微微侧过头,长发盖住了侧脸,露出一截脖子。像奶油一样白的颈子上有些黑红的印子,像是血迹……
她打量了这个囚禁她的房间——大概有十平方,光秃秃的水泥墙,连石灰都没有上,一扇墨绿色的铁门,似乎是从外面反锁的。门边散乱着几根金属水管。有点像是杂物房。她是被铐在水管上,锁住在她对面的这个女人的锁链却是被固定在墙体内的,从锁链的长度来看,这个女人是无论怎样都是够不着大门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她东翻西找自己的手机,还好没有被拿走——她正这么庆幸着,一看屏幕,根本没信号!难道外面被铁皮包围?连墓园那种偏僻的地方都有信号的啊!
“这里是地狱。”女人面目空茫地说。
地狱?这儿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她甩甩头,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在这儿?”我的妈哟,这女人可是杀人嫌疑犯,她现在可是跟一个随时会要她小命的人共处一室!不过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被人囚禁?难道真是有人指使她?会是谁?跛脚张吗?
“名字……”女人沉沉地说,“我叫阿雪。”
好简单的回答,连姓都没有说。“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看起来这个女人不像那么凶残,莫非她只是偶然经过舞蹈老师的死亡现场?
“我被人关在这儿,在这儿等死……”阿雪空洞的眼睛里漾着水汽。
“关在这儿等死?”这是什么话?“如果不想在这儿等死,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出去?”她讨厌不做任何努力就放弃的人。
“如果能逃出去,我就不会一个人在这儿了。”阿雪没有表情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悲哀。
“哈?”她不解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父母也曾经被关在这儿,可是他们都不在了。”阿雪把头靠在墙上,木然地说,“是命吧?我们一族的命。”
“我们一族”?难道这个阿雪是什么少数民族的人吗?“那你家住哪儿?”如果能跑出去的话,就拜托那位孟警官去查查,没准儿会查出什么绑架或者诱拐的事情来。
“住哪儿都无所谓了吧?”阿雪说,“不管是哪儿,我都不会告诉你的,我不会再让你们这些人类伤害我们一族!”
事态好严重的样子。“什么叫‘你们这些人类’,好像你自己不是人一样。”她失笑道,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着可以用的工具。以前听萧默说,一般寻常人在市面上能买到的手铐和警用手铐不同,除非是高仿制的,否则很容易能打开。她通常都会带着折叠小剪刀、指甲剪之类的小工具包,里面还有一把极少用上的挖耳勺,从这钥匙孔上来看,也许能撬开。“有了。”她找到很少用的挖耳勺,探进手铐的钥匙孔里试着看能不能打开。
“你在做什么?”阿雪问。
“当然是想办法弄开着该死的手铐!”看不就知道了?
“你很怕死?”阿雪轻柔的语调听着像有一丝轻蔑。
“废话。”她专心地对付这副手铐,“这儿要像你说的那么凶险,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做在这儿等死啊?”
“因为自己怕死,所以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要做吗?”阿雪说。
她好像听阿雪说得很咬牙切齿。“是什么事都要做。”她回过头去看着阿雪,说,“难道什么都不做,光是等死吗?”
阿雪忽然目露凶光,猛地朝她扑过来,模样像是发狂的母狮,她被吓得连忙往后缩,幸好阿雪脚上的锁链一下扯住了她,阿雪不管怎么伸手都够不着她,只能冲她嘶吼咆哮着。这时她看到了阿雪嘴里的白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