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渤海,由于西北风的影响,风浪较大。一支十余艘船只组成的船队,贴着海岸线缓缓的往南行驶。
段景往站在打头一只大船的船头,看着天际处那一道隐约的青色,心里头兴奋不已。终于快要平安到达京东地面了,再过半日左右的时间,船队便可进入济水,那时便再无担忧。
此次北上辽地两个多月,马匹买卖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些个辽人部族的族主们,跟以前相比态度全然不同,一个个争相卖马给商队,这使段景住不由的想起临先前萧总管说的一番话,辽地如今也如大周一般腐朽不堪了。不过这样也好,要不这千余匹好马那里买得来,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暗自得意,在山上数月一直没甚大的功劳,平日里也就在情报处做些杂事,总觉得配不住副处长的身份,这次终究有了自己露脸的时候,……
“段处长,你快看,那边有几艘船朝咱们这边过来,形势看似不对。”
段景住正在浮想联翩之时,却突然被身边一个惊慌的声音打断。
“在那里!”
他打个激灵,连忙转过头去,然后就看见正东方向,有三艘大海船成一直线,朝他的船队直直的赴来。
“不好,是海贼。”
段景住惊叫一声,不由的心里暗暗叫苦,直娘贼的,眼看就要到岸了,怎么偏偏就遇上海贼呢。如今却是如何是好,他心里一时纠结异常,若是弃船队而去,他自己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可是日后在山上还怎么有脸见人呢。若不弃船,那只有拼命的一条路。
短暂的犹豫之后,段景住咬咬牙对自己说,老爷也是梁山下来的一条好汉,今日便豁出性命干一场,若是有命回去,那日后在山上遮莫谁也不敢小瞧于俺。
当下,段景住便做出决断,随即传出信号让商务处的人带船队先走,情报处和水兵营共五十人留下来,分坐两条船断后。他自己坐镇一条船,另外那个水兵营派来护航的,叫做高二虎的队长坐镇一条船。
“掉转方向,迎上去,拦在他们的航线上。”段景住命令打出信号,随即两条船一左一右主动出前迎敌,尽力为船队争取时间。
且说那三条海贼船上,一个四旬左右的粗犷大汉站在当中一艘船的船楼上,看着迎面而来的两条商船,冷冷的说:
“直娘贼,两条小商船也敢过来寻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兄弟们咱们便成全他。”
那贼首高喊一声,随即下令两条船迎上去接战,另一条脱离队伍前去拦截船队。
大约一刻钟时间,两方船只慢慢接近,便是双方人员也年的清楚。段景住立即按预先与高二虎约定好的方案,命船只佯装向北跳窜,把贼船尽量引向更远的距离,争取船队拖延一些时间。
“一群蠢货,如今才想着逃命,却是来不及了,弟兄们靠上去,把那些个撮鸟砍了喂鱼。”
那个贼首看着眼前仓皇逃窜的两条商船,便似送到嘴边的肥肉似的,他那里肯放过,立即兴奋的下令追击。
只一会,两只商船便被追上,且见那两条贼船各寻一只贴了过去,随即挠钩雨点般扔过来,很快两船接舷,海贼纷纷越船过来。
且说段景住的那条船上,眼看着贼人不断的登船,只见他大喊一声:
“列队,迎敌。”
登时原本分散于甲板的护卫队员瞬时列成两排,长矛紧握,蓄势而待。
“哈!哈!哈!这伙撮鸟竟然列队迎接咱们,兄弟无须客气,杀过去好生招呼。”
一个领头海贼张狂的大笑起来,随后大喊一声,十余人便嗷嗷叫的杀过来。
“蠢才,老爷等的就是这一刻,且过来送死吧!”
因为商船较小,且没有海战兵器,段景住一早就与高二虎商定了,接舷时放贼人过船,再尽可能消灭其有生力量,为商队减少威胁的策略。
“预备,刺!”
眼看敌人近前,段景住大喊一声。只见十余支长矛整齐刺出,打前头的几个海贼顿时串成了血葫芦。
“上前一步,刺!”
段景住抓住时仙,迅速再次下令,霎时前头又倒下几个。
“直娘贼的,有些邪门,赶紧拿盾牌过来。”
那领头的海贼一看自己这方一下子就倒下上十个人手,顿觉情况不妙,赶紧叫人支援。
而段景住这边见贼人盾兵上来,也随即改变进攻方式,长矛斜刺四十五度,正好钻入盾缝,立时又放倒几个。
“狗日的,都给老爷压上去,剁了这伙贼鸟。”
那贼首站在船头,眼见十余个商船伙计竟然杀了他的好多手下,顿时火冒三丈,便命令船上的海贼尽数跨船杀去。
而随着海贼越来越多,且商船甲板太小腾挪不开,护卫队逐渐开始伤亡,薄薄的两层防线眼看就要被撕破了。段景住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他长叹一声,抄起腰刀奋力杀入贼群。双方又混战了一刻余钟,段景住身边人员已所剩无几,自己也浑身血迹,眼看再无生机,他长啸一声:
“兄弟们,扬名立万就在今日,梁山男儿有进无退!”
“梁山男儿有进无退!”
所剩无几的队员齐齐嘶喊一声,一起随着段景住杀入贼群,个个势若疯虎。
数息之后,段景往渐渐力竭,直娘贼,梁山食府的美味再也享用不到了,他暗叹一下,奋起余勇便待最后一搏。可就在此时他突觉身前一空,却见一个异装汉子手持弯刀,在前头横冲直撞,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