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要乱了。
这是司徒家族三长老——“司徒鸣”死讯传开后,定州武林大多数人的想法。
江湖风波险恶,厮杀争斗循环往复,永不停息,千百年来从未改变,以后怕也是不可能改变,哪怕是最jing密的计算仪器,也难以算出同一时间里,武林中有多少场厮杀,又有多少人身死人亡。
死个把人真的挺正常。
但是,在定州这片地界上,若是死的人出身九大势力,那就绝不正常,尤其是死的人还不是九大势力中的小卒子,而是司徒家族三长老“司徒鸣”,一位化后天为先天的高手。
放眼定州武林,先天高手妥妥是第一序列的存在,遍数整个定州九郡,一郡之内未必能超过一掌之数,也就是说,整个定州也未必能有五十人。
这是什么概念?
只要稍微对定州武林武者的大体数目有些微了解,便能知道这个比率有多么骇人了,万中选一倒是未必,但是千里挑一恐怕是不成。
对九大势力来说,先天武者起了个定海神针似的作用。
陡然折损了司徒鸣,司徒家族等若断了一根顶梁柱。
司徒家会不会为此发疯?
这是定州武林很多人都想知道的,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件事中的一位关键人物——“饮血刀”王动。
……
一座尚算繁华的市镇内,闹市之中。
“上好百炼jing铁长剑一口。开价五百两白银,价廉物美,yu购从速。”
“九曲剑”翻转如飞,搁置膝前。
王动头戴斗笠,腰悬一青铜酒壶,一身简简单单的青布衣衫,俨然一副落拓剑客的模样。
王动近来确实蛮落拓的。
因为钱都花光了。
自打王动武功小有所成以来。身上便从来没缺过银两,若有所需,“劫富济贫”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
当然啦。‘劫富济贫’毕竟不是他的正当职业,也就偶尔为之,劫的还一应都是为富不仁。鱼肉乡里的地主老财,口碑稍微好一些的却是从未动过,而且他素来是大手花销,挥金如土,钱财来得快,去得更是哗啦啦如流水。
而现在,终于算是告罄了。
穷啊!
王动感叹着的时候,又听说了一件事儿,这事儿跟自己有关,原来自己的名头经过武会一事又变了。由‘无影鞭’变成了‘饮血刀’。
虽说这名号依旧很是让人吐槽,但却也代表了一件事。
自己是用刀的!
自己是一位刀客!
甭管以前是用鞭还是什么,反正现在在定州武林中人来看,他王动就是一位用刀的好手。
既然大家都这么去想,王动顿时觉得自己拿着一口剑的行为很傻。这不摆明了告诉别人,他王动刀法不差,而剑法亦是不弱么?
混江湖不能没有底牌,也不能没有秘密。
尤其是自打司徒鸣的死讯传开后,王动更是清楚,自己怕是要有麻烦了。虽然他自己很清楚,司徒鸣的死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但是他自己怎么想没用,关键还是要看司徒家族怎么去想。
王动不得不留一手。
正琢磨着的时候,面前已聚拢了不少武林中人,目光灼灼的打量着九曲剑,一些用剑的武人似乎很是意动。
九曲剑虽然称不上什么名剑,宝剑,但绝对算得上一口好剑。
武林之中,上乘的武功秘笈难求,而要寻得一口趁手的上好兵器,其实也不容易,一旦得到便是珍而重之,哪会轻易易手,不过肯出手的话,那定然是到了穷途末路了。
场中不乏老油条,皆是想到了这一点,目光灼灼之中,一些人开始压起了价格。
“你这口剑虽算得上上乘,却不是什么jing品,剑锋狭长,刚而易折,唉。”一人摇头晃脑的叹息,伸出两根手指道:“五百两银子价格未免过高,我出二百两。”
“我出二百二十两。”
“我出二百五十两。”
“三百两,一口价!”
……
王动面se不动,充耳不闻,一群人见此,又是你一两,我一两的往上加价,正火热之际,蹄声大作,四骑马自长街一头奔逐而来,横冲直撞,行人纷纷避让,惊呼四起,有人张口yu骂,抬眼一瞧马上的骑士,顿时闭上了嘴巴,噤若寒蝉,似乎十分的畏惧。
四骑之首是一位满脸横肉,左侧脸一条斜长刀疤的魁梧汉子,哈哈大笑着,手挥一条马鞭,打马狂奔着驰过长街。
“鬼面虎!”
人群内,有人低呼道,声音里透着既怒且惧的意味。
这鬼面虎是本城恶霸,仗着一身高强武功,麾下收拢了不少武功好手,招摇过市,横行无忌,城内许多人都遭受过鬼面虎的欺凌,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王动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倒不是这鬼面虎气势多么强大,而是此人长相之奇葩,即使他经历二十几个世界,仍是少见得紧。
这般想着的时候,叮叮当当!面前银铃作响,一条红影越众而出,自外面挤了进来,俏生生的模样,看起来二八年华,乃是一明眸皓齿的美丽少女。
少女着了一身红se衣裙,皓腕之间挂着一银制铃铛,走动之间,当当作响,十分悦耳。
走至面前,红衣少女蹲身下来,脆生生道:“大叔,我能看看这口剑么?”
大叔?!
王动一愣,他被人叫过“神医”,“公子”,“少侠”……等等称呼,可这被人叫做大叔当真还是大姑娘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