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不吭的挡在她跟前,接受那些烂菜叶子往她们身上扔——好一点的菜叶要留着吃的,才不舍得扔出来呢。

民众发泄完怨愤,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打死她,打死这个狐狸精,她们自己攀上了宁华郡主吃香的喝辣的,引狼入室不管咱们的死活,咱们先打死她再说!”

说完便有人试图涌上来,到底还有些人惧怕宁华郡主的威风,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穆春心里委屈酸楚,却又百感交集。

她是惧怕的,她知道这些人涌上来意味着什么,但是也料定她们不敢。

最多挨几下吧,她想。

原来,要置身事外,是这么难。

撇开穆家和穆立不说,从她嫁给方之询开始,只要宁华郡主盯着阳歧山的煤矿不放,她这场灾难都是无法避免的要经历。

那一座蕴藏着金山银山的宝藏,她从未想过,会是阳岐城无上的劫难。

上一世,她不过是当成严家发迹的手段而已,想着严家得了,无非也就是弄点银子而已。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劳民伤财,草菅人命。整个阳岐城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穆春瞧着群情激奋,显然玉竹一个人已经快抵挡不住了,她捂住受伤的额头,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她有什么话可说?某种意义上,方之询的确是已经成为了恶魔宁华郡主的帮凶。

她如今跟宁华郡主比邻而居,甚至衣食住行都要照顾着顺遂着,跟狗腿子有什么两样?

挨这一顿揍,显然理所应当。

她不是恶魔,却助纣为虐。

见穆大小姐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出声威胁,不少人领略到其中的微妙之处,这一下更来了劲儿,已经有妇人上前去推攘穆春了。

玉竹挡了几下就被推到在地上,一群妇人将穆春逼到墙边上,唾沫手指头不断地杵到她脸上,口中喋喋不休。

穆春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受着。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打死这个狐狸精,害人精。”

虽有就有拳头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感觉一阵刺痛,下意识蹲下身来。

上一世长街被打死的恐惧一幕回到脑海中,穆春瑟缩着哭道:“别打我,别打我,好痛啊,好痛啊。”

然而群情已经被激起,利落的拳脚纷纷不留情地落在她身上。

是了,宁华郡主位高权重,手握她们家里汉子的生死大权,如何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穆春只能当个替死鬼。

玉竹在人群外面,急死了也挤不进去,更有拳头落在她的身上:“你这个贱婢,跟着你家主子害人,不得好死!”

一面打一面骂。

穆春的嘴角流出血来,肚子和腿上不知道被谁踢得火辣辣,后背上想必也是伤痕累累。

她只能无助的蜷缩在那里,像一只小兽一般,老老实实,任凭凌辱。

“小姐!”一个凄厉的声音传进来,穆春却连头也不敢抬,她心里恐惧,她怕抬起头,看见的也只是一双双仇恨的眼睛,一个个仇恨的拳头,一张张冷漠的脸,她们将怒火怨气,全都发泄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孩子,孩子。

穆春忽然想到她上一世一同惨死的孩子。

她下意识的护着肚子,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也那么巧,有一个小生命呢?

她不敢冒险,只能将身体蜷缩地更紧。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她无意识的想着。

有人扑到了她的身上,她以为她要被压死了。

那人哭着叫道:“小姐。”

这声音很熟悉,她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很快,拳头没有了,疼痛也少了许多,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却又推不动身上的人。

拳脚无眼,仍旧在像她们招呼,穆春被护着躲在角落里,一下一下数着,神思已经混沌了。

直到脖子上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她不用摸,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血,滚烫的血。

只是不是她的。

难道命运安排她这样死去吗?与上一世如出一辙?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重活一世,重活二世,她都是这个死法儿?

她不服!

穆春陡然来了勇气,她将身上的人推开,只是她力气早已经没有,哪里推得动。

那人浑身僵硬,如同一块大山一般,重重的严密地压在她的身上。

她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服气,可有什么用呢?

她没有力量,无可奈何。

老天爷啊,你既然要我重走这条路,为何又要我重生?

她不明白。

“呀,这丫头死了。”

“那怎么办?”

“死了活该,谁叫她护着这个害人精的。”

“就是,害人精还没死呢。”

“打死这个害人精,叫那个狗屁郡主知道咱们阳岐城的百姓也不是好惹的。”

“就是,潘县令也要调走了,打死了也没人管,打死这个害人精。”

穆春听着这些咒骂的话,心生麻木。

她在想,是谁死了,玉竹吗?

玉竹已经死了?

可她明明隐约还听见玉竹在外头大声嘶吼呢,是不是她出现幻觉了?

正想着呢,人群外头传来一阵呼和:“你们在干什么?”

蝗虫一样的人群犹如潮水一般散开,穆春抬起肿胀的眼皮,隐约瞧见是几个穿着官差服饰的人。

他们身后是一顶轿子,轿子里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小姐。

人群让开,那小姐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眼皮子轻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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