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南行意、阿珂在大殿外守候片刻,庆王姜澜才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多少有些抑不住的气急败坏,只跟风霸、风虎说道:“你们在这里候着,父皇另有旨意赐下。”又请陈寻、孟逍遥等人,到他的金霞湖行宫饮宴。
到金霞湖行宫,庆王姜澜先拉陈寻到密室说话:“你是心里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父皇行分封之策,便是要诸族、诸宗能替他分忧,统治这些部族,以免他日成为后患,你今日怎么能荐有风氏为狼牙侯?”
陈寻神色如常,笑问道:“帝君怎么说?”
“父皇金口玉言,话既然都说出口,自然不会不算数。”庆王姜澜说道。
“君上,想知道陈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吗?”陈寻问道,他猜测熹武帝令风霸、风虎留下,应该是说封爵之事。
“你说。”庆王说道。
“澹州万里之域,大小部族仅四五百万人,诸宗、诸族实力占有绝对优势,又有帝君与田家老祖坐镇,就算是将这四五百万蛮荒族人都强捋为奴,也易如反掌,”陈寻说道,“但陈寻想帝君之志,绝不在这万里之域吧?”
“雪龙山十数万里,原本没有什么大部族,还是父皇进入雪龙山后,大鸿、风后两族的手才伸过来。雪龙山两翼的数千部族,大多数原本对父皇已表示臣服,但很快都倒向大鸿、风后两族,这也是父皇对剩下这些部族不怎么放心的缘故。”庆王说道。
“这些部族,都是墙头草,哪边风强往哪边倒,今日他们能倒向大鸿、风后,他日也能倒向帝君,关键在于哪边给的利益大,哪边的实力更强,”陈寻说道,“但帝君今日倘若连臣服的部族,都不能保证其利益,他想要统御整座雪龙山脉,必然踏着尸山血海过去;而那些已降服大鸿、风后的部族,必然也会殊死抵抗,即使他们抵抗不过,必然也会选择撤出雪龙山,投靠其他大族,与澹州世代为仇……”
“……”庆王说道,“以你的意思,父皇之策就根本不可行喽?”
陈寻说道:“云洲势力,以弱凌强不是易事,不管放不放心,帝君欲治雪龙山,需行以蛮治蛮之策。”
“你说的颇有道理,”庆王姜澜神色稍缓,微微叹道,“但你今日不该当面顶撞父皇的。”
陈寻正色说道:“陈寻今日是有不妥的地方,但想到以后在帝君面前也不会有进言的机会,只能抖胆将真正的心志表露出来,希望帝君能有所思虑。陈寻也希望君上能将陈寻这番肺腑之言转告帝君,才不失陈寻与君上作为臣子的本心……”
“听你这么说,倒好像是你今日做得很对似的?”庆王姜澜都禁不住为陈寻的义正辞严苦笑。
“陈寻做什么事情,都秉本心而行。”陈寻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啦,好啦,你这番话本王会跟父皇说的,能不能听进去,就不是本王此时能预料的了,”庆王姜澜挥了挥袍袖,说道,“你自梧山崛起,就是性子太直了,才得罪那么多人,让那么多人不容你——今日与孟逍然闹不愉快,也是如此吧?”
听庆王姜澜的语气,似乎不把他当外人,陈寻顺着说道:“陈寻确是脾气差了点,以后一定会听从君上的教训,加以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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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庆王走出密室,与刚才气急败坏的样子恍若两人,孟逍然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陈寻说了什么话,竟然能令庆王转忧为安?
葛同刚才没有同行去觐见帝君,刚才也是庆王第一次没有让他参与密议,一时间还搞不清楚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动声色的坐直身子,恭侯庆王坐下。
庆王在青玉长案后坐下,才笑着跟孟逍然至歉,说道:“有些琐碎之事,要跟陈寻商议,让孟真人久等了。”
“今日逍然与陈真人也是有缘,”孟逍然微微一笑,说道,“珍娘刚才失礼之处,还没有跟陈真人致歉呢。陈真人与令徒在聚珍阁所相中的几件法器,逍然已让人拿了过来,还请陈真人笑纳,千万不要推辞……”
陈寻隔空接过孟逍然送上来的赠礼,两枚五行灵戒、一枚小须弥戒、十张紫宵雷霆道符,暗道孟逍然刚才在澹州城里心存杀机,这会儿就舍得送出大礼,倒是杀伐果断的枭雄之辈。
陈寻心想孟逍然背_景如此复杂,姜氏却能容聚珍阁在澹州立足,想必是天道宗与孟氏在天钧境的影响力极大,孟逍遥有化解敌意之心,陈寻也不是不知转寰之人,当知收入孟逍然的赠礼,想着等回去后,让南行意准备一份大体过得去的回礼,送到聚珍阁就是。
“陈寻,你竟然都收了弟子?”庆王问道,他还以为陈寻修行都不足百年,精力主要还会放在个人修行上,不会急于收徒呢。
“阿珂,你快过来见过庆王?”陈寻让阿珂上前给庆王行礼,介绍起南行意的身份,以他与南氏的渊源。
“本王有枚小玩艺,内储三道玄冥剑气,可以防身,算是给阿珂的见面礼。”庆王没想到陈寻还是极重情意的一人,眼前这清艳少女资质虽然不凡,但未必强到让陈寻动心收徒的地步,自然是陈寻看重他与南氏的渊源才收此女为徒,心想此女既然是陈寻门下唯一的弟子,在梧山地位自然重要,当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琥,要送给阿珂当见面礼。
庆王随身携带用于护身的法器,自然绝非什么凡品,阿珂颇为迟疑的看了陈寻一眼,陈寻哈哈笑道:“阿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