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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将苏青峰、葛异等人抬出来,众人神色稍缓。
“有什么详情?”苏全散开气劲,还陈寻自由,但一双阴戾眼瞳还盯住陈寻的脸,稍有不意,就会翻脸无情当场将他毙杀。
“陈寻原是云洲人氏,早年随父进蟒牙岭采药,父遭雷击逝世,陈寻也叫雷击重伤,记忆零散不堪,忘了出身何处。被乌蟒族人救后,四年来就居住乌蟒寨中,”
陈寻将一些事情娓娓道来,说道,
“苏青峰将军本欲举荐弟子直接进沧澜学宫,但乌蟒待弟人有救命之恩,弟子方才谢绝苏青峰将军的好意,决意代表乌蟒,参加部族子弟的试炼。此事也是得苏青峰将军、葛异首肯。苏陵也应该知其中曲折,弟子实不明白他早不提此事,今日却突然要往弟子头上泼脏水,说弟子存心不良……”
“葛异,你过来说话!”苏全朝着缚龙山脚下吐气喝问。
陈寻转身看去,就见葛异身穿黑色战袍,拾阶掠来,又见苏陵脸色惨白,心里想:苏陵叫鬼奚部怂恿,跳出来往他头上泼脏水,难道就没有想过这里面的曲折,并不难解释吗?
葛异跑到山巅,单膝跪下,跟苏全及青衫老者等人施礼:“葛异见过四爷、诸长老……”
“他所说是否有属实?”苏全蹙着眉头,问道。
葛异恭敬说道:“去年葛异随十三爷到蟒牙岭北山言通商之事,就见过陈寻。这次到蟒牙岭北山挑选学宫子弟,十三爷是说过要葛异这次去蟒牙岭北山,将陈寻带回沧澜来……”
听葛异这么说,其他人的神色都缓了下来,心想这小子以真阳境筑基后期的修为,竟然能扛住他们九人释出的威压,也难怪叫苏青峰如此重视。
再想这少年看着也就十三四岁,四年前叫乌蟒收留,甚至都不到十岁,就算其他宗门想通过这种方式渗入沧澜学宫,也不会事先将人送到乌蟒去。
决定将触手延伸到蟒牙岭北山,由宿武尉府推荐蟒牙部北山部族子弟进沧澜学宫修行,也是这两年才做出的决定,哪个宗派能未卜先知,提前两三年埋下这样的暗手?
虽然陈寻说他对以前的事记忆不清,在众人看来也不能算是什么疑点。
在场的众人,修炼百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遇到过?
如此一来,这就成了宿武尉府内部的事务,青衫老者等人就想着先离开,而苏陵是青衫老者的侄孙,也没有人想着说要追穷他诬告的责任。
只要是苏氏子弟,那怕跟嫡系关系再疏远,在沧澜学宫总也是要受点照顾的。
苏全脸色却是阴晴不定,压着声音问葛异:“实情就是如此?”
葛异硬着头皮说道:“葛异无半句虚言敢欺瞒四爷。”
陈寻原以来这小小的闹剧,会就此结束,但没想到苏全脸色竟还如此的难看,心里忐忑一跳,才知道他将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宿武尉府的老府主苏竣元闭关多年,不理世事,突破还胎境后期巅峰,晋入天元境的机会十分渺茫。
倘若苏竣元辞世,宿武尉府下一任的主人,就要在苏青峰与苏全兄弟二人之间决出。
苏青峰与苏全兄弟二人,实际上早就是面和心不和,谁都想争宿武尉府主之位。
鬼奚部怂恿苏陵跳出来挑事,实不是想置他以死地,而早就揣摩透苏全的心态,想借苏全之手,将他逐出沧澜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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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全心里也是挣扎。
他看得出苏房龙长老等人,对眼前这少年都还颇为欣赏:
年仅十三四岁,不仅顺利闯入第五层天梯,获得玄衣弟子的身份,甚至还能扛住他们九人的威压,即使不是荒古血脉,神魂也是生来异常坚固,是少有的修炼之资。
虽然说这少年不是部族子弟,通过部族试炼争得进入沧澜学宫的资格,有些不合规矩,但对三令六尉府而言,任何一名有潜力晋入还胎境的弟子,都是难言珍贵的资源。
就像千兰,就算没有闯过第五层天梯,学宫内院也都想争着招她进去,就是因为她身具荒古血脉。
千兰年纪如此幼小,就有不错的修为,将来甚至都有突破晋入天元境的机会。
在场的诸人,都还只是还胎境中后期的修为,可能此生都没有指望能晋入天元境,但也知道这么一个苗子,苏氏之前所拟定的任何规矩,都是一张废纸。
修道之人,念头通透,当然知道一成不变的规矩,实则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苏全同时也担心,他现在真要将这少年逐出去,会不会叫苏房龙长老等人有其他什么想法,会不会反感他如此公然的压制青峰所看重的弟子?
见苏全脸色阴晴不定,陈寻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心想他能不能进沧澜学宫,全在苏全的一念之间。
陈寻在进入沧澜城之前,进入沧澜学宫的渴望还没有那么强烈,但在别院住了十数天之后,才认识到进入宗门修行,所能获得的资源绝非散修所能想象。
仅别院书斋那百余卷浅显入门类的帛书,陈寻就获益匪浅。
苏全考虑再三,也觉得就这样将这少年逐出沧澜学宫,做得也太难看了,就想将这事压后再议。
“四爷,楼礁有话要禀告……”
那个跟苏陵眉来眼前的钩鼻执事,这时候竟然按捺不住跳出来。
听他自承姓“楼”,陈寻心底一凉,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