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寐兽在进食。
“喂,我们什么时候再打一场?”
宁轻狂出声道,话音粗犷,毫不掩饰胸腔中的战意,先前他只差临门一脚便可斩获胜利,虽然他知道苏贤定有后手,但是那一场战斗被梦魇兽和梦寐兽打断让宁轻狂感觉颇为不爽,此刻再次向苏贤邀战。
这俨然也是一个战斗狂魔!
“等它生出梦翼吧。”苏贤依旧仰着脸,脸上情不自已地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昭显着他的心情是何等喜悦。
闻言,宁轻狂嘴角抽搐,受不了苏贤那含情脉脉的目光,忍不住道:“接下来作何打算?要不,你输了就跟我走?让我好好操练操练你。毕竟跟着叶知秋那厮是没有前途的。”
正式踏入妖王,玄天龟苏醒,梦寐兽归位,炎煌王术修炼在即,这让苏贤的实力顿时暴涨到了一个全盛期,他的心中也有战火在蔓延,更想知道自己的修为到了何等程度,与宁轻狂的这一战,无可避免。
也不想避免。
“你输了呢?”苏贤嘴角一扬,透露着一股从容的自信。
宁轻狂嗤笑一声,道:“条件任你提。”
这时,场中的另外三人终于悠悠转醒,骆涅等人神念薄弱,梦寐和梦魇交织于精神海上,一边演绎着尸山血海般的心魔,一边感受着神念被温水浸泡般的滋养,可谓是一直处在冷热交替的环境下,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哪怕是睁开了眼睛,机警地猝然起身,都还有点回不过神。
“我赢了,就让骆涅进入天机院吧?就当我还他的人情。”苏贤望了一眼神色迷茫的骆涅,心中蓦然荡起了一股拿走储物戒的愧念,淡淡道。
闻声,宁轻狂不着痕迹地瞥了骆涅一眼,心思热络,他不动脑子都想得到苏贤肯定在骆涅那枚储物戒里得到了令其垂涎不已的至宝,占为己有后才会有如此愧疚之心去补偿骆涅。
“天葬浮屠大阵中心志不坚,抱有侥幸,将储物戒交于他人保管,结果弄巧成拙。如今这下场在我看来就是活该。”
宁轻狂冷嗤了一声,似乎是对骆涅的所作所为很不满,声若惊雷响彻在骆涅的耳边,震得他面色发白,惭愧地低下了脑袋。
苏贤不在意地笑笑,为其开脱道:“灵活多变,我觉得挺好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哼!”
宁轻狂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显然是答应了苏贤的条件。
“就以梦翼竹的成熟期为限。竹叶枯萎凋零之日,便是我们再战之时。”苏贤平静道。
“好。”
宁轻狂感受得出来,苏贤身上的气势攀到了顶点,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盛,连他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看来之前的战斗因为某些原因让他束手束脚,现在封印全解,因而释放出了一个真正的苏贤。
还有八天。
宁轻狂的身子骨却已开始躁动,热血如蚁蚀骨般痒痒,这种同阶的对手实在是难求,这也是让宁轻狂兴奋至极的原因。
随后,宁轻狂就走开了,他还要跟竺望岳叮嘱几句,让他安排好后事,自然是不会有闲情跟苏贤一样傻站着看梦寐兽吃叶子。
一旁,骆涅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全然没感受到身边两道羡慕、嫉妒、幽怨的目光,更是默默祈祷苏贤一定要落败,不然骆涅有幸进入天机院,那清律皇朝的强势崛起势不可挡,这对逆枭宗和桃符皇朝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
三个势力角力已久,这种僵局极有可能一朝就被骆涅打破。
这是两边都不想看到的。
片刻后,骆涅按捺住了满腔的激动,他差点想要仰天长啸来抒发心中憋了数日的闷气,近二十年的苦心求索等待时机,终于让他盼来了一个龙啸九天的绝佳之机,这种前后落差唯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妙不可言。
然而,当骆涅冷静下来时,一个问题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咦?不对啊!这苏贤不惜用进入天机院的机会换我的储物戒,那我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我怎么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很宝贵的东西呢?”
不过,骆涅明白,如果自己现在思考的这个问题被自己的父亲和爷爷知道,一定会被他们一巴掌掀在脑袋上,还会一口一个“混账”,紧接着拳脚相加。
哪怕那两人整天嘴上念叨着清规戒律,但骆涅还是对自己会被打这个事实深信不疑。
父亲望子成龙,爷爷作为皇主同样将清律皇朝未来昌隆鼎盛的全部期望寄托在自己这个嫡孙身上,失去了一个储物戒和一些不知作用的重宝又如何,那些东西会比眼下这个进入天机院的机会来得更实在吗?
天机圣院,那是东域无数天骄梦寐以求的圣地,那里聚集了全大陆的天才妖孽,是中洲最繁盛、底蕴最雄厚的龙蛇之地。
这下子,骆涅眼神复杂地望着那一道不知道在仰望什么的青袍身影,陷入了迷茫的沉思。
良久之后,骆涅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咕着:“我咋还是觉得好亏呢?不过,他输了也不会把储物戒还给我。那当然还是赢了比较好。”
这碎碎念瞒不过苏贤的耳目,不由让他浮现出一抹苦笑,旋即这抹涩然的笑又变成了满足的笑,只因他已经成功在梦寐兽身上种下了神念,数月的追逐终有回馈。
“安若素,我很快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