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一个仅仅活跃在东域中层的人来讲,苏天痕这个名字委实太过遥远,明明本是同一时代的人,可……
哎,不说也罢。
不过商万贯知道,苏贤自报家门虽隐隐有一层炫耀家世的目的,但最重要的是还是加大筹码,巩固双方的信任,而不是让自己觉得他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在口出狂言。
苏贤向商万贯伸出了手,问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商万贯狠狠吸了口气,肚腩收缩,迅速伸出手,就这样一胖一瘦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人都没有明说具体的合作是什么,但彼此心知肚明,这个对两人而言都重要到无与伦比的合作就在这一天达成了。
于商万贯而言,这可能是他这一生所做的付出成本最低、回报却又最疯狂的投资。
既然是合作,两人的身份也是对等,苏贤和商万贯两人就似好友般在交谈。
尘埃落定,苏贤的语气仍是之前那样的温和,道:“剩下的就拜托了。这里也没什么了,我们就此别过。”
实则苏贤的心中略有郁结,因为在他看来,安若素的离开是意料之中,那个女孩心思玲珑,做起事来却透着一股傻劲,想帮自己解决那道困扰三生的难题,所以远去人海,可这个心结哪有这么容易就此解开,其实现在两边谁也没有解脱,只是以一种约定的方式互不干扰,不是吗?
最终的主动权,说到底还是在苏贤手上。
商万贯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畅快道:“就此别过。这个袋子我立马亲自送去,你不必担心。”
“走了。”
苏贤摆了摆手,血鲲鹏一起,振翅化为一道流光朝荒狩城外而去,这一路上再也无人阻拦,特别是越过荒狩城那道高耸威武的城墙时,所有人的眼神中还充斥着复杂,其中以闻人百战的目光最为纠葛。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苏贤乘着血鲲鹏已经远离了荒狩城,并且开始深入十方山脉,匆匆赶往和蒙邈等人约好的地点,只是又飞出了一段路程后,苏贤陡然停住了身形,凌立半空,皱着眉
回望着这片一碧如洗的天穹,数千米之外,有一个黑点正在急速放大。
来者一身洁白胜雪的梅袍,冷傲孤清的面庞,眼眸乌黑深邃,身下一只俊逸桀骜的缚天神鹰,通体黑色翎羽如剑芒般锋利,今朝的铁梅寒较之数月之前更有沧桑之色,眉宇间夹带着一抹幽冷的深沉。
“铁青衣呢?”
哪怕对方的修为深不可测,哪怕那只血鹏傲视天地,但身作人父,铁梅寒誓死都要追上来问个清楚,这个疑问已经困扰了数月之久,今天他希望能得到答案。
对于铁梅寒的直奔主题,苏贤并不意外,而是神色淡然地反问道:“你指的是哪个铁青衣?是在十年前就被鬼妖夺舍的那个铁青衣,还是那只鸠占鹊巢的鬼妖?”
闻声,铁梅寒瞳孔一阵收缩,浑身一震,目光中略微有了抹迟疑。
其实,铁青衣的异样作为一个父亲铁梅寒怎么会察觉不到?
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会轻易去怀疑自己的孩子,只是将疑惑藏在心间,默默关注着他的成长。
但当苏贤说出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真相时,他还是陷入了一阵短暂的迷茫,这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迷茫。
他到底是来找十年前那个身陨的铁青衣,还是来找鬼妖?
如果是想报自己孩子的仇,那他根本没理由找苏贤的麻烦。
如果是想报鬼妖的仇,那他十年前被夺舍的孩子呢?这个仇找谁报……
铁梅寒又问:“那追杀我另外两个孩子的事怎么说?”
“不算追杀,只能说驱逐罢了。说起来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的伙伴?如果他真想杀铁风云和铁琳琅,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根本不用费一点力气,还会让你的白骨梅传过来救援吗?当日没让他们两人回城,最后他们就会丧命在龙脊山。难道你不懂这个道理么?”苏贤毫无所谓地回答道。
昔日,面对铁梅寒或许他会自认不敌,但时过境迁,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惧铁梅寒,即便他是妖王七阶。
其实,当时的铁梅寒也认为自己的两个孩子侥幸避过一难,但此刻又回想起数月前那场扑朔迷离的十方狩猎,这让他这个荒狩城城主萌生出一种事态完全超出掌控的无力感,不由凝重问道:“你们和地阴帮什么关系?”
“你的问题有点多。”苏贤眯了眯眼,有点不耐烦道,“你大可把我们当作跟星火拍卖行同样性质的存在。你们的小打小闹,我们没兴趣插手。”
“那你和铁青衣有什么仇?或者说,与那鬼妖?”铁梅寒深吸了一口气,毫无畏惧地对上了苏贤那逐渐变得冷冽的目光,再问道。
说起那鬼妖苏贤就来气,眉梢一挑,冷声回道:“关你屁事?要么现在你转身走,要么你永远留在这里,少跟我叽叽歪歪的。我一生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铁梅寒琢磨不透苏贤的脾气,更摸不清苏贤的实力,犯不着脑残地去没事找事,虽然被苏贤嘲讽了一句,但他也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回嘴或者动手就更没必要了。
这就是身为一方城主的睿智。
忍气吞声这件事,早在以前他还是一个城主府管家的时刻就已练得炉火纯青。
家常便饭。
真正的铁青衣早在幼年时期就已丧命,那说起来他和苏贤之间根本没什么瓜葛,自己也的确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