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朕与兰儿你一样,也是对着大阿哥欢喜的紧啊,来,让皇阿玛抱抱。”
杏贞含笑坐在床上看着咸丰皇帝抱大阿哥,开口笑道:还没起名儿呢,皇上您想好了没?”
“正要和皇贵妃你说此事,”皇帝兴致勃勃,拉开了话匣,“大阿哥这一辈原是载字,这字是必然要用的,朕去奉先殿求了列祖列宗的意思,这第二字要带水字,所以朕昨日翻了翻康熙字典,特特地择了淳字,就叫咱们的大阿哥载淳,兰儿你看怎么样?”
“淳?”杏贞喃喃,点了点头,这不是就是日后同治皇帝的名字吗,“淳者,忠厚纯真之意,意思倒是极好,难为皇上如此良苦用心。”
咸丰皇帝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新得了名字叫载淳的大阿哥,交给了伺立在一边的乳母,乳母连忙抱下去,皇帝看着坐在床上的皇贵妃,欲言又止。
杏贞看到皇帝抱着几丝歉意瞧着自己,正欲说些什么的样子,知道这软耳朵的皇帝看着自己和儿子,忍不住对着没有册立皇帝事儿又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后悔之意。
杏贞连忙开口说道,巧言笑兮,连带着这沉闷严肃的乾清宫后殿也变得灵动了起来,“皇上,臣妾都还没给皇上磕头谢恩呢,封了臣妾这才进宫两三年的新人做皇贵妃,臣妾,真是惶恐不安呢。”
皇帝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听这话的意思,估摸着皇贵妃还不知道肃顺进言之事,伸手摸住了懿皇贵妃未带着护甲的芊芊玉手,“这自然是酬兰儿你的功劳,为大清辛苦诞下了大阿哥,你还不知道,你诞下大阿哥不多会,僧王在河南的捷报,江西安徽的捷报一气儿到了,这不是大阿哥带来的福分吗!”说完了最近的好事儿,皇帝又有些讪讪,觉得就一个皇贵妃的位置不够酬赏这六宫之中最为体贴自己,也最能为自己分忧的女子,耽于箴言之事,无法立叶赫那拉氏为后,只能继续开口承诺,“你且放心,兰儿,有你一日,朕绝不立中宫皇后。”
杏贞诚惶诚恐地回答道:“皇上那里能说到这些事,臣妾如今能为皇上诞下龙子,又邀天之幸,皇上不嫌弃臣妾的蒲柳之姿,又给了臣妾这么荣耀的位份,臣妾那里还敢多有非分之想呢。”皇上你存了愧疚之心,那这大事就有几分把握可成!
“还是你最能为朕着想,兰儿,朕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为了朕诞下皇子,又对着外头的军事能帮衬着朕,还能如此的体贴朕,朕真不知道怎么谢你。”皇帝拍了拍杏贞的手,喟然叹道。
两人默默不语,在温暖的内室之中享受着彼此都难得的静谧时光,在多年后杏贞成了千万人之上的时候,白发苍苍,也偶尔会回忆起那时候皇帝对着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也还有几分对着咸丰皇帝的真心,而没有到了日后两宫天人永隔,南北一方,互相猜忌,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已经全然忘了夫妻一体的时候。
御前伺候的小太监如意,进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只见如意进来打了个千,禀告道:“启禀皇上,慈宁宫总管德公公来了。”
“哦,让他进来。”咸丰皇帝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皇贵妃的双手,转正了身子,朝着外头看去,后殿的厚布帘子掀开,进来了干瘦的慈宁宫大总管德龄,德龄跪下请了双安,咸丰皇帝摆了摆手,“你起来吧,德大伴,额娘那边有事儿?”
“皇上,太后娘娘那里准备了您最喜爱的杏仁茶,还有些外头新做的点心,太后娘娘用着觉得还不错,让奴才来请皇上,一同过去用些。”德龄垂着手深深地低着头,坐在床上的懿皇贵妃都要看见他的后脑勺了。
“唔,那朕去慈宁宫,顺便给额娘请安,兰儿,”咸丰皇帝起了身子,对着杏贞说道,“你若是困了,就多睡会,想吃什么,叫御膳房立马做了过来,六宫的事儿暂时放一放也无妨,经历了这些的败仗,南边的发逆估摸着也要消停一会,暂时没什么大事儿,你呀,就给朕好好的养好身子,把朕的大阿哥养的白白胖胖的,这就是你眼下的事儿,别起来了,朕走了。”
“是,皇上慢些,小心脚下的路滑。”杏贞含笑应下,象征性直了直身子,便看着穿着明黄色便服的皇帝走了出去。
德龄束手等皇帝出了暖阁,趁着众人跟着皇帝出门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转过身子朝着坐在床上大度从容笑着的懿皇贵妃,毫不起眼给了懿皇贵妃一个眼神,杏贞看到了德龄的动作,含笑对着德龄点了点头,放松了神经,把整个身子陷入了温暖的被子里头。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就看康慈皇太后怎么还给自己一份惊喜了。
郑亲王府。
郑亲王端华坐在花厅里头,对着紫檀木桌子上的一堆鼻烟壶拿着放大镜在细细把玩,外头进来了新上任的户部满尚书肃顺,只见肃顺毫不拘礼地自顾自熟稔的进了花厅,还高声让服侍的丫鬟,“把新进的大理普洱给我拿来,快去,把金丝血燕和火方、老母鸡、长白山参一起煨过来,要浇牛乳和棉糖!”
端华不以为忤,对着一个画着西洋金发美女的内画水晶鼻烟壶啧啧称奇,由着肃顺在自己的郑亲王府发号施令,等到丫鬟呈上来了新沏开的普洱茶,便一挥手,让站在边上等候吩咐的丫鬟出去,把手里的鼻烟壶示若珍宝地放进绒布垫着的红木匣子,放下放大镜,对着大马金刀坐在自己对面的肃顺淡然开口,“老六,”——肃顺行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