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那张纸,他的脸上倒是没有他的几个前任那样擅于丰富自己的表情,十分平静,他是参加过色当会战的,对于越南的战局十分的看不上眼,但是他知道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视你的敌人,这是昔日拿破仑皇帝经常讲的话,他明确了中国的观点,这个观点在刚才他写给总督的信里早已预测到了,“中国人只想维持住红河北岸的平稳局势,目前没有任何想要和我们开战的想法。”
“但是将军大人,北宁城离我们的驻地十分近,我们的行动马上就会被他们知道的,不管是我们触动水上武装力量还是陆军。”侍从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怕他们会及时的准备好和我们作战。”
“没关系,我们的行动不是闪电战,肯定要被他们知道的,但是我从来不担心中国人知道我们出兵了,”米乐戴上了白手套,淡然说道,“我们需要营造恐惧氛围,我现在有一万多的士兵可以使用,这样的武力加诸在越南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必胜的局面,北宁的几千人,对上我们,就算他们再怎么准备,也不可能让我们高素质的法兰西士兵失败,这点不是我狂妄,这是必然的。”
米乐结束了这个话题,朝着门外走去,侍从官连忙又汇报,“西贡方面来的商人们都在外面等着教见将军大人。”
米乐算是比较纯粹的军人,不太会搞什么军商勾结的事情,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合适的做资本家的爪牙,他本来一点都不愿意见,但是这些商人是西贡总督亲笔信推荐来的,上官的面子,还是需要给的,他耐着性子到了门外,几个穿着燕尾服带着圆礼帽,拿着文明棍的商人见到了米乐,傲慢的微微点头,就算是行礼了,“将军阁下,我必须要求,请您务必要为了红河北岸的矿山的归属问题,及时的教训中国人,让我们法兰西的旗帜插在北圻的各个山头,确保我们商人的利益不会受到侵害,请您保证这一点,可以吗?”
几个商人十分傲慢,显然是觉得自己十分有仰仗,米乐虽然是军人,但是枢密院的职位还是需要议会来审核通过的,议会现在完全被这些资本家控制了,米乐虽然不想走政治之路,但是军事方面的拨款和自己职位的晋升,两点都不能让这些商人的利益受到损失,他点点头,温和的说道,“请各位绅士放心,我们法兰西共和国的子弟兵来到升龙府,就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利益,确保我们的任何利益不会被中国人侵害。”
“非常棒,将军阁下,北圻的矿山事关我们煤铁行业的兴旺发达,绝对不能够被中国人夺走。”那几个商人见到米乐如此上道,不免每人纷纷喜形于色,“我们愿意提供我们所可以提供的支持,这也是西贡总督阁下要求我们来北方的原因。”
片刻之间,军商自然就形成了极为友好的合作,升龙府的越南土著被迫组织起来,参与到了米乐率领大军出征的庆典,越南人巴不得这些洋鬼子们都被黑旗军的刘爷爷杀了完事,但是见到军容齐整十分威严,且留守的士兵依旧是火炮凶猛,那黑漆漆的炮口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米乐接任远征军司令后,将法军分为两个旅,分别由副总司令波里也和尼格里二将军指挥,又以莫列波约统率北圻江防舰队。米乐按照原定作战方针,以一部兵力驻守山西,牵制兴化方面的清军;主力集中于河内、海阳两处,以便大举进攻北宁。
光绪九年十一月三日,法军开始行动。米乐、波里也率第一旅由河内出发,于当夜渡过红河,扬言由嘉林波新河沿大道向北宁前进。
苏元春和蒋绮一起坐在帐中,听到了斥候的禀告,苏元春脸色微变,他低下头微微思索,“若法军果然来了,蒋大人,咱们要怎么办?”
“自然是坚守,”蒋绮干脆的说道,“两位抚台大人虽然没有在北宁和兴化前线,但是在后头督军,”蒋绮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样,躲在后头算什么督军......“对着咱们要求十分严格,如今法人来袭,我们正好是坚守北宁,然后寻找机会反攻。”
“话是这个理儿,”苏元春苦笑的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来,“徐抚台徐延旭大人,亲自从谅山送了亲笔密信过来,再三要求,一定不许和法人起纷争,北圻这里要缓和态度,才能够给朝中提供回旋的余地。”
“再怎么回旋,”蒋绮虽然是稳重,但到底也是军人,军人自然就是主战派,“也不可能是别人都打上门来了,还要忍让不成?”
“是这个理儿没错,只是,哎,”苏元春叹气说道,“他是团练副总监,一应的粮草都是他来调动,”这年头文官管后勤是对于武将最大的威慑力,“咱们若是不听指挥,只怕是指挥不动手下的兵啊。”
广西巡抚徐延旭是苏元春正经的上司,虽然从品级来说,一品的提督要比二品的巡抚高,但是文官比武官地位要高,这是不争的事实,何况军机处特别下令,让云南和广西两省巡抚入越,就是要确定两人在北圻军事活动中的统帅地位,至于曾国荃?对不起,他的性子实在太暴躁了,若是入越和法人一言不合就斗起来,对国家无益,且一品的总督大人,降临下国小邦,也委实是不像样。
“这事儿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蒋绮沉稳的说道,“督台大人的意思,不能违背了,”苏元春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就放下了心,他是湘军旧部,怎么可能去理会一个文人的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