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根据户部的统计,这个月的海关的出口税降低了二成。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虽然现在债券收上来的银子够支付战争的开销,但是,她必须考虑到长远的利益。
慈禧太后当然想在越南克尽全功,这是绝大的政治资本,不说如何对外强硬,并且在海陆两个方面都取得了压倒性近乎神话般的胜利,这对于自己的执政,和将来的继续改革是有好处的,从历史的纵向坐标来比较,不说前朝如何,单单就和乾隆皇帝十全武功之一,虽然号称是胜利但是实际上是溃败千里的平安南一役来说,现在自己帮助了黎朝复国,大败法国,功绩远远超过了乾隆皇帝。
当然这话只能是心里讲讲,毕竟尊敬列祖列宗还是需要的,何况虽然自己秉政,可名义上的国家元首,自然还是皇帝,慈禧太后抛开这些无所谓的东西,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把英国这件困难的事情解决掉。
“难啊难,”慈禧太后唏嘘的叹气说道,她看着底下的这些大臣们,“是不是觉得咱们打败了法国人,骄傲的尾巴到翘起来了?是不是觉得咱们现在就是世界第一等的强国了?还不是,瞧见没有?只要是英国人发一句话,咱们还是不能够挺着腰板说不,咱们还要小心翼翼的分析着,英国人是什么意思,咱们在里面能不能把他的意思不违背,这就是差距,”慈禧太后放下了茶杯,“中英两国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刚好是午后的天气,天空万里无云,南疆的土地已经有些炎热了,郁郁葱葱的树林,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峦,慈禧太后眺望了一阵子,“虽然不能说是大清和越南比较这样的悬殊,但是要想和英国人平起平坐,等量齐观,还远远不够,诸君,还需要努力啊,”慈禧太后转身对着庆海等人说道,“咱们中国人最要的就是面子,若非必要,我绝不会在英国主动朝着英国女王行礼。”
“臣等无能,请皇太后降罪。”一群人见到慈禧太后有些伤感,顿时站了起来,低头请罪。
“没什么,没什么,咱们如今也是强了,这是不容抹杀的事实,比不上英国人原也是正常,”慈禧太后摆摆手,反而她给大家打气,“人家办洋务多少年了?咱们才多少年?才三十年?如今有这样大的成就,这都是各位臣工的功劳啊,不管法国人再怎么狡辩,”慈禧太后复又坐在了大青石上,笑盈盈的说道,“咱们胜了就是胜了,没什么可说的,这是实打实的战绩,咱们比不过英国人,但不代表咱们不能把自己的实力摆出来,有时候人家忌惮你,打压你,反而说明,你不是混日子的,是有实力让别人忌惮的。”
慈禧太后说了这么一通话后,问边上站着的荣禄,“仲华,金宝南下到到哪里了?”
荣禄显然是慈禧太后的心腹爱将,孙毓文眼神一闪,素来能够得到慈禧太后用字来称呼的官员,少之又少,旧年的宝鋆虽然慈禧太后称之为“佩蘅公”但这个称呼反而不及直接称呼字来的亲昵自然,可见慈禧太后对于荣禄是十分的宠幸。
“昨日晚间得报,已经到了加莱省,离着西贡,还有一半的路程。”荣禄回道,“中圻和南圻,较之北圻情况完全不同,这些地方法国人经营了许久,新军的行军速度没有在北边快,再者,地方阻挠者甚多,颇有束手束脚之扰。”
“这些越南人,哼,”孙毓文冷哼一声,“真是惯会颠倒黑白,咱们这些辛苦,还花了这么多银子,皇太后还御驾亲临越南,这些人真是不懂天恩浩荡!反而恩将仇报!应该请金将军一概抓起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才是!”
慈禧太后摇摇头,“这就是法国人的厉害之处,才这么些年,就把南圻的越南人统治的服服帖帖的,若是再继续下去,别说是南圻,整个越南国,不用法国人动手,就可以把咱们尽数赶出去,北圻的风波你们都知道,那些信奉天主教的越南人,帮着法国人袭击咱们呢,只是在越南这里,杀法国人可以,如果对越南人杀戮太甚,只怕又要把越南人推向法国人那边去,我不欲在越南这里得到什么,但是也不希望,越南人把东西都给了法国人。”
“仲华,”慈禧太后又问了,“军事上的事儿,我只能来问你,你说说看,三日之内,金宝能否到达西贡?打进总督府?”
荣禄沉思了一会,“不能到达,一来是地方羁绊甚多,二来后勤补给不充分,三,南洋水师不能水路并进南下,因为有北非舰队坐镇西贡,无法水陆并进,第七镇的补给就有了问题,若是不能竭泽越南地方,想要顺顺利利的南下,并且在几日之内急行军至西贡,又要胜了法国人,这是做不到的事情。”
荣禄坦诚说了做不到,慈禧太后也不怪罪,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遗憾之色,“哎,既然是如此也没法子了,如果这些日子能够奔袭攻下西贡府,那么英国人就是有天大的意见也要忍下去,可是咱们不能快速的到达,也就只能是换个方式了,”慈禧太后微微有些沮丧,随即振作了起来,这是她最大的优点,就是遇到不顺利的事情从来不消极,而是会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现在能够帮着越南复国,而且还打下了极大的地盘,比阮朝的地盘还要多,想必也是对得起越南人了。”慈禧太后站了起来,“金宝既然无法快速到达西贡,那么就让在南边到处转悠转悠,那里有法国人都抓起来,特别是法国士兵,或者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