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最近才想到,自己的名字,杏,妹妹的名字,梅,桂祥的名字,桂,三种都是花的品种,真是许久不记事了,这事情似乎昔日母亲有谈起过的,只是穿越之后,这些小节都已经没空去记了:“我瞧着他的身影,虽然回来请罪,可人心到底是越走越远了。”
“老佛爷还是想开些才是。”李莲英回道,“承恩公必然会体谅您的一番苦心的。”
“也只能如此了。”小太监麻利地把东暖阁收拾好了,原本有些阴沉低闷的气氛被一扫而空,慈禧太后打起精神,“好了,浪费了这么久的时候,也不知道外头还有没有人候着?”
“李鸿章已经在候着殿见了。”
“叫进来吧。”太后转过身子,坐在了宝座上,并没有坐到帘子后头去,“许多事儿倒是要交代一二。”
等到阎敬铭和李鸿章进了东暖阁,端坐在宝座上的慈禧太后恢复了一副从容不迫端庄大度的模样了,她微笑的看着李鸿章和阎敬铭,两个人鞠躬行礼知州,阎敬铭站在了一边,李鸿章复又行了跪拜大礼,慈禧太后笑道,“这个时候又不是正经的节庆,怎么好端端的行什么大礼了?”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李鸿章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正色说道,“臣虽然不敢自诩是千里马,但若非皇太后这个伯乐,臣绝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也不可能成为直隶总督,这头是真心实意的磕头,特意一定要跪拜叩谢的。”
慈禧太后点点头,她伸出手,朝着上面摆了摆,李莲英过来扶起了李鸿章。“说实话,旧年就可以让你来当这个直隶总督,但是我想了想,这个直隶总督不是这么好当的,先把你放在山河那里再瞧一瞧,瞧一瞧,这些不太富裕的地方,你李少荃的手段如何,能不能也干出一番事业来。”小太监拿了两个凳子过来,让阎敬铭和李鸿章坐下,“在东南是因为地方富裕,所以得心应手呢?还是你李鸿章真的有本事,今个看来,是你李鸿章真的是有本事,这么一看,当然我就是放心了。”
“你那句话说的不错,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虽然别的方面算不得什么厉害的,但是这个识人用人,还是算的上敢自夸的,你李鸿章是千里马,这一点无需自谦,岂不闻脱颖而出?你这样的人才,到哪里,就算我没瞧见你,一样也是会发光的。少荃啊,我很看好你,在直隶总督的任上好好干,洋务和军务,你都是最精通的,京畿的事儿交给你,我很放心,你也放心,”李莲英奉上了茶,“日后你的成就会很大,这一点我很相信,给阎中堂和李总督都来一杯茶吧,润润喉,”慈禧太后笑盈盈的说道,“你们两个一起来了,礼亲王安排的很好,我倒是免得多说一次了,趁着你们都在,有些事儿,户部和直隶这里,要好好的协商一番。”
御前赐茶是最尴尬的礼遇,因为能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吃东西,这是相当程度上十分丰厚的礼遇,因为只有在十分亲近的人一起,才会说大家一起吃东西,显然,这是皇太后把你当做自己人来看,可这吃东西也不能是真的在吃东西,所以这个是很尴尬的礼遇,你难道真的在太后面前不顾及礼仪的大吃大喝吗?若是吃相不佳,反而要让太后厌恶,特别是喝茶这种,若是赐点小点心什么的,干净利落的塞进去吞下去就是了,喝茶,内务府的茶水都是八分烫,这个温度拿在手心不算烫,可若是想要一口气喝下去,
这可是不能的,但是若是撇着盖子,慢条斯理的喝,你怎么做奏对呢?所以这个赐茶,一般来说大臣们都是捧在手心里头,等到太后说话差不多该到了跪安的时候才喝上一口,除此之外,只是拿在手里头,起不到润喉的作用。
两个人只是捧着茶盏,慈禧太后继续说道:“原本是你李少荃今个辞朝,之前的惯例,都是要问一问你们这些封疆大吏到地方上去,怎么个施政,本省的情况了不了解,另外呢,施政的重点是什么,今个你李少荃来,这些话我倒是也不用问了,我相信你有数得很,就和你说一说,接下去直隶要做的事儿,遇到的困难是什么。”
太后原本看着李鸿章,(uukn)这个时候把头转向了阎敬铭,“你来听一听阎中堂是怎么说的。”
李鸿章看着阎敬铭,恭敬的说道,“刚才中堂大人已经略微和和臣谈起过,说这户部的钱。”他又抬起头看了一样慈禧太后,“不多了。”
慈禧太后微微皱眉,她看着阎敬铭:“阎敬铭,你户部是这个意思吗?”
“回皇太后的话,是这个意思。”
“还是这个意思?”
“是。”
慈禧太后眉心慢慢地展开,恢复了古井无波的表情,她点点头,对着李鸿章说道,“你去直隶,要办的事儿呢,两件算是大的,你的折子上写的很清楚,一件是洋务,一件是军务,军务里头,最要紧的就是北洋水师。”
“是,皇太后说得极是。”
“你去直隶如何建设,我不管,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慈禧太后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你听清楚了。”
太后说的很正式,李鸿章站了起来,聆听圣训:“臣听皇太后的旨意。”
“北洋水师,接下去几年,大约没有多少银子拨给你了,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李鸿章大吃一惊,手里的盖碗突然变得烫手无比,险些就要掉落了下去:“皇太后,这!!臣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