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显然十分的意态安然,半歪在炕上,用手拍了拍自己个膝盖,对着皇后笑道,“闵妃到底是女眷,我若是见她,未免瓜田李下,要惹人非议,而且皇后你来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告诉她一件事,那就是朝鲜人的花招最好少一些,不要在我们忙的时候乱七八糟的,还在朝鲜搞风搞雨,让咱们分心的话,这个闵妃未免就太不懂事了。”
“皇上过奖了,”皇后微微一笑,“臣妾已经给她说明白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鲜自己个在国内关起门来,怎么称王称霸都不管,但是在咱们这地儿,就轮不到她来显摆什么了,闵妃这个人,看上去性子不好,但是不笨,应该明白这一点的。”
光绪皇帝点点头,“皇后你说的极是,朕也烦着朝鲜人,敲打敲打是寻常之事,按照我的意思,外头有人说,废了朝鲜的国统,倒也不是不可以,如此一劳永逸,只是如今的局势不一样,李朝在朝鲜立国这么多年,比我们大清的国祚都要更久的多,到底是有一些人心的,何况现在日本人也在大力的在朝鲜发展力量,这个时候,只能是拉一拉朝鲜人,不能让朝鲜人都被日本人拉过去,亲爸爸以前就说过的,万皇帝为何要帮助李朝打丰臣秀吉,也是看清楚,若是朝鲜有失,那么就真是兵临城下了,朝鲜离着盛京山东和天津都极近,闹不好,就是近在咫尺了。”
“所以无论闵妃如何不愿意,这个体面总是要给朝鲜的,”皇后说道,“抬举朝鲜世子,让他有福气和皇上成为连襟,这就是抬举朝鲜,加重朝鲜的身份地位,闵妃存了别的心思,大约是不高兴,但是其余的人,臣妾相信,不管是世子还是朝鲜国王,还有朝鲜上下,都会欣喜若狂的,这样的话,自然,朝鲜就不会和日本人有什么亲密的联系去了。”
“就是这个理儿,”皇帝点点头,“只是可惜你的妹妹了,要把她嫁到朝鲜去,虽然世子现在还留在京中,可将来到底是要就藩的,到时候就去了朝鲜,只怕是没有和别的女孩子嫁人一样的方便了,你这个做姐姐的,”皇帝带着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皇后,“难道不心疼吗?”
“别人不知道,但身为朝廷重臣之家,又是臣妾的母家妹妹,享受了如此之多的荣华富贵,那么,为国尽忠自然是理所应当的,”皇后在皇帝探究的眼神下泰然自若,她把手肘放在炕桌上,右手腾出来,拿着手帕按了按鼻翼,“人前显贵,就必然是人后受罪,享受了那么多的荣华富贵,远嫁外邦根本不算什么值得心疼的事儿,能够为皇上提供助力,臣妾和臣妾的母家,还有臣妾的妹妹都是义不容辞的,不要说是臣妾的妹妹,若是与国有益,臣妾无论做什么都是会做的,何况让臣妾的妹妹下嫁朝鲜世子,既是给了朝鲜国体面,也是给臣妾母家的体面,”皇后朝着皇帝微微低头,以表示感谢,“能够嫁到朝鲜去,可比嫁到蒙古或者回部的生活舒服多了,朝鲜如论如何,也是海东大国,若是三妹能够成为朝鲜世子嫔,将来无论如何,这个日子比嫁给谁都要好,而且瞧着李拓的脾气极好,人也是一表人才,三妹和他成婚,必然不会受什么委屈。说着这些,臣妾倒是要谢恩呢。”皇后显然说的就是在朝中就算嫁给铁1帽1子1世1袭的亲王,也不免要应付许多的应酬,在京中也不是唯我独尊的,可若是嫁到朝鲜去,就单单看闵妃的气势,就知道在朝鲜自得其乐是多么的舒坦了,朝鲜气候也不错,是有礼仪之国,当然了或许是自大了一些,不过这是小国的毛病,也不是不能够容许的,夜郎自大吗,很正常。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朝鲜国王听袁世凯的奏报,就是一个极为懦弱之人,闵妃嘛,朕也不想理他,李拓呆在京里,跟在朕的身边,倒是也投缘,朕瞧人用人,还是要先看感情的,李拓这个人朕喜欢,那么给他指一个好婚事,既帮着朕管好朝鲜,这下一步,也自然让朝鲜稳一稳。”
“皇上思虑周全,再也合适不过了。”皇后微微一笑。
“闵妃还说了什么?”
“闵妃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皇后回道,“她是根本不愿意大清把手伸进朝鲜,世子对着皇上苦求得来盛京到汉城的铁路,她是一口回绝了,臣妾说这事儿,皇上才能做主,”皇后拿帕子捂着嘴笑道,“只怕这事儿,还要和皇上打擂台呢。”
“罢了,”皇帝摇摇头,“这事儿朕也只是说一说罢了,放风声出去,逼着日本人收敛一点,若是不收敛,朕把铁路直接通到汉城,到时候看着日本人怎么办,世子是天真极了,他也是真的为朝鲜着想,可闵妃是老江湖了,”皇帝啧啧出声,“一点儿也不想咱们大清去多管着朝鲜,可这世界大势,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她一个闵妃,挡的了大势吗?还想着和以前一样,咱们帮着打仗,然后对着他们什么事儿都不管?朕瞧着,这个闵妃才是天真的人物啊。”
“臣妾倒是觉得,这个闵妃如此抗拒咱们的旨意,”皇后出着主意,“不如仿照袁世凯昔日把大院君送到天津看管起来的例子,也让闵妃留在京师里头,横竖这样对着咱们大清阳奉阴违的人,留着也没有用处,国王既然懦弱,不如让李拓归国管理政事,到时候有着皇上照拂,他自己个用心,日本人在朝鲜,占不到便宜去。”
这个倒是个法子,反正大国沙文主义,随便扣人也不是一回两回,都做惯了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