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瓜尔佳荣禄,果然是最近今年八旗难得的精英少年!”咸丰皇帝叫杏贞从历年之中找出荣禄的履历,细细地翻看了一遍,不由得连连点头,“不畏艰难,南下投军于曾国藩团练之中,屡立战功,难得的是丝毫没有八旗子弟的娇蛮之气,扎扎实实肯干,如今又如鳌鱼入海,搅得发逆内部翻天覆地,不错不错。”
杏贞在曾国藩的折子上写了“交军机议奏”五个朱笔行书,放下之后,笑着道:“在曾国藩的折子里倒是也说荣禄此人甚好,到底是皇上一手提拔出来的。”
“唔,”咸丰皇帝对着荣禄极为满意,“如今他那犀利的火枪营到了江南大营,这江南大营,想必也能坚若磐石了吧?免得一如江北!”皇帝说到最后一句话,眉毛都皱了起来,显然对着前段时间江北大营再次覆灭的事情极为不满。
“皇上且放宽心就是,如今这江南大营屡屡出击,均有斩获,想着洪逆不日间就要让西边的二成回援了。”杏贞安慰着皇帝,这已经比前世之中江西全境,淮河以北的安徽半省,加上武昌等长江中游之下全部归太平天国所有的局面好太多了,庐州牢牢地掌握在江忠源手里,李鸿章镇守滁州,往南徐徐推进,曾国藩和李秀成、陈玉成纠缠在铜陵贵池一线,虽然曾国藩屡战屡败,不过杏贞从来不担心这个湖南佬,若不经风雨,如何见彩虹,磨砺总是要的。
“这也就是当初设立江南江北大营的目的,”皇帝赞同杏贞地说道,“一南一北夹住江宁城,让发逆顾此失彼,眼下虽然大营屡次被破,可还是有效地牵制住了。”
“正是呢,皇帝定的策略极好,发逆几次西征都无功而返,原来战线在江西鄱阳湖一带,如今已经推进到安徽了,这是极好的进展,眼下若是江南大营牢牢守住,那便就是极好。”杏贞说道。
“那依皇后之见,以为如何?”皇帝说道。
杏贞还来不及说话,外头的内奏事处的太监拿着一摞折子进来跪下禀告,杏贞就先停下了嘴,瞧着那太监给皇帝递上折子。
皇帝不耐烦地接过折子,打开一看,眉毛动了几下,苍白的脸上浮现了几缕喜色,放下折子,笑着对杏贞说道:“皇后神机妙算,洪秀全那厮果然要二成回援江宁,二成眼下已经撤退到大散关了!”
“臣妾那里敢说神机妙算,这是极为好预料到的事儿,江南大营还在,洪秀全在江宁城中寝食不安。”杏贞笑道。
“那就叫曾国藩收拾停当,夺回失地,朕这次就申饬一番,不降他的官职了!”咸丰皇帝喜形于色,开怀说道。
“可这江南大营的压力要大了起来了。”杏贞小心翼翼地说出来将来将会遇见的严峻局面,“若是一个对付不当,难免,难免又要重蹈江北大营的覆辙。”
“恩,此事朕倒是要好好想想,如何守住江南大营,”咸丰皇帝又安慰起自己来,“江南这边原不比江北那样松散,向荣、和春、张国梁一脉相承,军心颇稳,如今又有荣禄助阵,只要不出意外,想必能守得住,只要发逆不施诡计!朕叫和春固守便是,别的一概不用理会。”
“是。”杏贞说完了政事,瞧着咸丰有些倦了,便对着皇帝笑道,“皇帝且休息会吧,等下子还要叫起呢。”
“皇后辛苦了,”咸丰皇帝眯着眼,挥手让杏贞下去,“你且去瞧瞧大阿哥,朕到你那里用晚膳。”
“是,臣妾告退。”
荣禄打开了一个写着英文的木箱子,拾起了一个后燧发枪,这是宁波知府送过来供江南大营使用的外国军火,荣禄瞧了手里的乌黑发亮抹着机油的杀人利器,不由得连连点头,边上的军需官连连点头哈腰,眼前这位年轻二十出头的总兵大人,前些日子刚刚得了皇上的亲笔嘉奖,自己可要好好伺候着。
“总兵大人,咱们江南大营里头,会用这个洋火枪的人不多,放着也是白放着,所以和大人就一股脑全拨给总兵大人您咯。”军需官丝毫不觉得心疼,因为刚刚眼前这个又会打仗又会做人的满洲大人已经塞给了自己一个厚厚的红包,足够自己大方客气了。
“老弟,这我就却之不恭了。”荣禄一挥手,叫唐德山派人全部带走,亲热地搂着军需官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你也是知道的,大帅让我帮着打发逆,我自然是没话说,可不能赤手空拳去打啊,如今得了老弟的帮助,可是帮着老哥大忙了!”两人说了一会子亲热话,荣禄又把一个金裸子塞给了那个被自己的mí_hún汤灌得军需官,“老弟你瞧瞧,军中若是有些用不上的火炮,也分润些给老哥行不?少不了你的好处!”
“哪里的话,总兵大人客气了,”军需官死死地攥住那个金裸子推脱了一番,方才收到袖子里,“有些火炮和火药放着也是白放着,大人跟着下官来,就在丙字库,大人叫上人跟着下官去拿便是了。”
荣禄拱手感谢不已,前方过来了一个小兵,看见荣禄在此处,连忙单膝跪下禀告:“总兵大人,大帅召集诸将议事,让大人过去。”
荣禄别过军需官,连忙到了和春的帅帐,里面诸将都到了,连昨个出营去截杀太平军粮道的江南提督张国梁都在,只是高踞主座的和春一脸肃穆,两个人来不及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
荣禄行礼之后,堪堪坐下,和春瞧着诸将均到了,便开口说了一个极坏的消息。
“南边来了消息,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