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听到马蹄声心里有些不安,她站了起来,看向了路口。
这像是先前那辆飞奔而去的马车,怎么又拐了回来?还在岔路口停了下来,什么意思呢?
车夫停好了车,说了两句,然后朝芸娘的摊位走位。
芸娘的眼眯成了缝,手也握成了拳。是他!
那过来的车夫不是别人,正是那条官道上扬马鞭乱跑的那个车夫,就是为了躲他,栓子才差点受伤。
他是知县老爷家大公子的车夫,也只有知县老爷家的公子的马车才会横冲直撞,不顾人的死活。
他过来做什么?难道是想要自己家的元宵?可自己家一个小摊位,他怎么会看得上?
芸娘很想上前质问一番,很想大骂那车夫几句,看看他这样的人为何这样横行霸道。
可是,她的手又慢慢松开,这里不是现代,这里的百姓没有人权。
有句话叫灭门的知府,连那些大族,连那些家里有京官的大府都不敢得罪为官一方的县太爷。她又有什么能力呢。
县官不如现管,在这里县官就是土皇帝,得罪了他,给你小鞋,找个由头发落了你,你能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样的人,自己惹不起,这边姥姥年迈,栓子年幼,得罪了知县的公子,怕是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好栓子无事,罢了。自己放下吧。
芸娘劝着自己,让脸上恢复平静。
那车夫径直走到了芸娘她们的摊位前,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鼻孔朝着天,眼睛斜斜着,看着那桌子上的元宵,撇了撇嘴。
“你们这东西能吃吗?”
听他这样的问话,芸娘就来气,不能吃你来问什么,谁又没请你来。
“自然能吃。”
芸娘心里就是气。脸色也不表露,问答的很平静。
那车夫倒是看了芸娘一眼。丫头不大,十一二左右,不过小模样长的还行,挺水灵的。就是这衣裳不好。看着灰扑扑的。
“别人能吃,我家的公子却不一定能吃。你们的东西干净吗?”
他说完,又去掀布,一指碗筷道:“你看看这碗,这上面都是什么哦,这碗还挺干净的。”
车夫本以为碗筷肯定都不是多干净,所以找毛病,可一看碗筷虽然没有他们府内讲究,可却洗的很干净。他话又噎了回去。
“这元宵吃了不会拉肚子吧。”
他又问了起来。
芸娘不吭声,任由他上蹿下跳的,就把他当成跳梁小丑般。
“我家的东西可干净了。肯定不会拉肚子,吃的人可多了。”
栓子替芸娘回答了,别人说他家的东西不好,他不服气。
“我又没问你,谁让你多话!去一边去,喂!那个闺女。你给大爷我说说你家的吃食是怎么做的?做之前可把手洗了三遍,可用热水烫了?用得可是上等的糯米?”
看着车夫嚣张的样子。芸娘心里有气,却不能发。
“糯米虽不是上等的,也算是好的,做的也干净。这位大爷可以放心吃。”
芸娘放软了身段,不想生事。
“我们公子可尊贵,要是吃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车夫却更张狂起来,瞅着芸娘的摊子,厌恶在脸上写的清楚。
“那可以不吃。”
芸娘的表情很淡,就是不能得罪对方,可让她屈膝讨好她也做不到。
“你个丫头咋说话呢,我家公子看得起你家的吃食,是你家的福气,你竟然敢这样说话,小心把你带到大堂上去打板子。”
车夫张牙舞爪。吓唬着芸娘。
芸娘冷笑一声,道:“我虽年纪小,可也没听说过因为这个就被带到大堂上打板子的,我们庄子举人老爷,秀才老爷好几个,律令我们也听过,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一条,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律令王法。”
芸娘的话把车夫噎个半死,他看对方不是女子就是孩子,以为吓一吓,还不乖乖的求饶,哪知道对方不是吃素的,连举人老爷和律令都搬了出来。
虽说自己家老爷不在乎,可传出去不好听啊,要是老爷知道他惹事,还不得打死他啊。
“一个毛丫头嘴还挺厉,你家大人呢。让他出来和我说话,看看他是咋教的你。惯你这样的毛病。”
车夫不再说打板子的事了。反倒找起了大人。
“我家兄长不在,这位客官有何吩咐,可是要吃元宵吗?”
赵春兰站了出来,显得还算平静,可芸娘却看到她被案板挡住的腿有些哆嗦。
看来小姨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不过还能是说出话,算是不错。
“哼!让女子和孩子出来做事,一看就是没教养了,懒得和你们磨蹭,赶紧把这锅内的水换了,换成清水,那筷子和碗,也给我烫上三遍,然后给我们公子煮一碗元宵,我们公子不吃hua生的,不吃芝麻的,对了你们这元宵是什么馅的,不会是hua生和芝麻的吧?”
车夫摆款到最后才想哀嚎,这公子嘴可挑的很,这小小的摊位上能有什么馅的,肯定是hua生和芝麻的,他咋没想到呢。
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都是自己多什么嘴啊。
早上天不亮,他就陪着公子出去了,公子就吃了一点粥,他更是连粥都没吃上,就被叫走了,这办完了事,又赶着回来,他就有点饥肠辘辘,刚好走到这里闻到了香味,就多嘴说了句,这是啥味啊,还挺香的。
哪知道公子让他看看,他就看到卖元宵的了,回了公子,可公子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