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致远之所以要给芸娘打预防针,他自己心里也是矛盾的。
昨天晚上他回去,他娘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他不应该和赵家走的近,上赶着去给人帮忙,一点也不要脸面。让她听别人的闲话,以为她儿子多不中用,上赶着去巴结人家的闺女。
爷爷奶奶倒是没多说什么,不过看那神情也是不赞同的,觉得他不应该窝在庄子里给人出力,应该在镇子上好好照顾铺子,将来好找门镇子上的好亲事。
爹和兄长性格实在,但也对他帮赵家不解。
自己解释说,是看赵家辛苦,心里不忍,又想着请芸娘到时间来给自己家做饭,所以才相帮下。
没想到娘亲说,若是想请芸娘过来做饭,到时间给她银子就是,不必有过深的牵扯,说芸娘一家名声不好,和她们接触过多,对自己名声有碍,到时不利于自己的亲事。
陈致远眼内闪过不耐和心伤,其实娘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自己娶表妹吗。
自己无心表妹,娘不是不知道,可她却不顾自己的想法,强硬的想自己应下,若不是自己倔强,说什么都不肯,怕是他早被逼着和表妹成亲了。
他陈致远要求不高,不要求书香门第,不要求对方家财万贯,不要求对方貌美如仙,也不要求对方贤良淑德。
他要的只不过是自己喜欢,自己中意,能让自己把她放进心里去,能让他觉得欢快的女子,只要多方心里有他,这样携手一生。足矣。
可这样的要求却是家人不许的。却是得不到体谅的,他们都觉得是为了自己好,可他们却从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一心给自己安排,不管自己接受不接受。
陈致远苦笑。神色却坚定,他认准的事情,绝不会改变,若是家人不许,他会让家人改变心意。
不过现在他不会强硬对抗,那样带给芸娘的便是无穷的麻烦和伤害,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默默守护在她的身边。等她长大,表明自己的心意,二人相扶相携的过日子。
“致远哥,你怎么了?”
芸娘看到陈致远有些走神,他心里并不如他所表现的这样平静吧。芸娘眼内闪过了然,陈致远怕是对自己真有那么一份意思?只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呢?
是从第一次在林子遇到自己帮了自己,还是从他第二次在林子里找到自己?或是从他那天轻轻帮自己按摩小腿开始?亦或者是从点滴相处之时开始的呢?
芸娘不明白,她也不敢想,对于感情,她是渴望而又害怕的。她都以自己年纪小为由,不去多思,可这不代表她不清楚。
“没事。没事,刚才想到了点事,愣了一下。”
陈致远笑了笑,然后转头又去装麦捆。
芸娘望着他的背影,眼内闪过淡淡的思索,却没有再多问什么。
就这样忙了三天半,才把所有的麦子都收了回来。
不等芸娘喘口气,就开始打麦子了,这里的麦子不像现代有机器。打起来很快很方便。
这里是靠人力的。
三里铺有打谷场,是专门打麦子的地方。
地方很大。可一到农忙时间,地方就显得小。要用就得排队。
由于打谷场在庄子的另一面,赵家离的远,就没打算在打谷场里打麦子,准备在自己家院子里打。
打麦子用的是石磙,圆滚滚的大石头,很重。
反正芸娘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去推,都是推不动的。
要用石磙反复的在摊开的麦子上碾过,这样麦仁才会脱落。
脱落完,有不干净的地方,妇人在旁边敲打一下,把麦仁打下来。
石磙很重,赵家并没有骡子和牛,完全靠人力拉。
看着舅舅那肩膀上的红道子,看着舅舅那使劲往前弓起的腰身,芸娘眼睛湿了,自己怎么这么笨,为何不买头牛或者骡子回来呢。
“舅舅,别拉了,咱们去镇子上买头骡子吧,不然这样拉下去你的肩膀可就毁了。”
芸娘跑过去让赵春生停下来。
“没事,没事,往年咱们家也是这样拉的,歇几天就过来了,芸娘不担心。”
赵春生笑着宽慰着芸娘,他不是不知道累,不知道疼,可家里就他一个男人,他不做,能靠谁。
还没等芸娘再多说什么,院子门口响起了叫声,她过去一看,却是陈致远拉着骡子进了院子。
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太及时了。
芸娘心里闪过感动,陈致远细心周到,真是没话说。
有了骡子,自然不用赵春生肩膀去拉了,他轻松了很多。不住的冲陈致远道谢。
陈致远微笑着站在那里,眼神却不时的看着芸娘忙碌的身影,翘起的嘴角,笑的很柔很暖……
这样又忙了三天,赵家的麦子全部打完了,都平摊在院子里晒着。
秦氏边做活边不时的拿扒犁翻翻麦子,为得是麦子晒的更均匀些。
赵春生和赵氏他们则在地里翻着麦茬,翻平整了,到时间麦茬聚在一起,可以在地里点燃,点燃的灰,算是给地的养分。
虽然芸娘说不想种庄稼了,可赵春生还是准备种一亩的玉米,半亩的花生,剩下的地足够盖屋子,多了也用不了,闲着太浪费。
赵家刚忙完,就到了庄子里农忙的时间,赵春生本要去给陈致远家帮忙,让陈致远拒绝了,说大爷爷请了不少的人来帮工,两家的地合在一起收,就不用赵春生去了。
最后赵春生被请去帮栓子的先生家收麦子,这是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