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杨越把自己的毛巾丢给了高大个,推门进了五班,一进去,真是我了个大去。一屋子烟雾缭绕,连人都看不清楚。
张朝封叼着烟,正在和几个新兵甩扑克。
“一对二!”
“王炸!”
“卧槽兄弟,你特么不是作弊吧!?”
“班长,我不敢啊!”
“……”杨越扶额,“张朝封!搞什么呢!?”
“撒?”
“你出来!”
杨越把张朝封扯到了水房,“称兄道弟了?”
“撒称兄道弟了?”
杨越瞄饷妫“你跟这帮新兵称兄道弟呢?”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跟他们称兄道弟了!”
“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杨越低声道,“我跟你说张朝封,新兵就是块橡皮泥。班长什么造型,新兵就什么造型,你不要把你的痞气揉进去了,不然我们没法跟老牛交代,知道吗?”
张朝封冷笑道,“开玩笑了吧!你放心好了,我就是试一试,这帮怂是个什么成色。你放心吧,我再怎么,也不会拖你后腿的。”
杨越竖着手指点他,“别玩过火了。”
“得勒,我懂的,你放宽心。”
杨越点点头,又问道:“门口那位,什么情况?”
张朝封探着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六班门口面壁的哥们,“他啊?不太老实。收缴个人物品的时候,他在他鞋子里藏了二百块钱。我训他,他跟我抬杠,说是私人物品,还特么跟我说隐私撒玩意的。我就让他滚到门口面壁去了。”
“注意方法,人一米八几,站在你班门口哭哭啼啼,面子全丢了。”
“欠收拾!”
“行了行了,回去吧!好好跟人家说,为什么收他们的钱。”
“哦!”张朝封走了,杨越却突然想起来,自己五班那帮新兵崽子的个人物资还没清点。新兵到部队后,有很多忌讳。首先,身上不能有大量现金。大量的概念,大概是大到能买一张汽车票加火车票。这样做,是防止他们一言不合就不跟你说拜拜然后脚底抹油。
当了逃兵固然是可耻的,但倒霉的却是班、排、连长。不,准确的来说,他们现在还不是兵,不能用逃兵来形容,他们现在还是娃。戈壁滩那么大,环境恶劣不说还危险,出了县城后,顺着公路走,三十四公里才能看到一个屁大点的村庄,真正的鸟不拉屎,鬼不下蛋。想徒步走,基本死路一条。所以控制他们的经济,是保证他们走不出县城的原则。
杨越从大个子手里接过自己的毛巾,回到了六班。几个新兵坐在马扎上抽着烟,互相商业吹逼。胡书正在和郑书丛说话,见杨越回来了,几人都停下了话头,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体。
“你们身上谁有钱?”
“班长,我有!”郑书丛举手。
“拿出来。”
“哦。”郑书丛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人民币,“班长,你要多少?”
“全要!”
杨越一把将钱拿在了手上,粗略一数,至少两千多。心想特么的,现在的新兵是真富有。
郑书丛看见杨越没有把钱还给自己的意思,脸上渐渐就红了。
“班长,这钱……”
“还有吗?”杨越问。郑书丛摇头,“没了,还剩十几块钱零钱。”
他掏了另一只口袋,几张邹巴巴的块票揉成了一团。杨越摆摆手:“留着。”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意思是,钱得没收?
杨越看了几人的表情,“别愣着,还有谁带了,五十以下就算了,超过五十的,到我这里登记。我替你们集中保管,等新训结束之后,再统一归还。”
没人吭声。
杨越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还有没有?”
“报……报告!”季永春伸手,“班长,收钱干嘛呢?我还得买烟抽呢!”
杨越心说买烟?你这三个月基本就告别自己买烟了。
“季永春!”
“到!”
“你一包烟抽几天?”
“大概三四天吧班长,省着点抽的话能抽五天。”他掰着手指头,有些不能确定。
“算你五天一包烟,三个月九十天,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得抽十八包对不对?”
季永春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留下十八包烟钱,再留一些买肥皂等日用品的零钱,其余的,全部上交。”
“哦,好!”季永春这回没有再问,一股脑地把身上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其余几个也一一效仿,留下了自己的口粮钱后,胡书一个一个地收好,登记造册,然后交给了杨越。
杨越拿着手上将近五六千的百元大钞,对着他们说,“我只给你们这一次机会,如果谁再让我看到他身上还有大额现金,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
几个新兵连连点头。大部分人来部队之前都打听过了,新兵连最苦,新兵班长最凶。但明显杨越对他们还不错,还能给他们留下烟钱。
他们坐在马扎上喜形于色,却苦了不抽烟的郑书丛,他在烟雾缭绕的烟雾里,有些不知所措。
杨越使了个眼色给胡书,胡书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出门去了。
回来的时候,胡书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烟。杨越和新兵们聊了些有的没的,见正角儿上场,便招呼大家重新坐下。
“因为新兵期,你们不能到处乱跑。我呢,就让副班长把你们需要的烟都买回来了。五天一包,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几个抽烟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