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愉抱着那叠打印出来的文件,忐忑不安地坐在出租车上。
有风从开启的车窗吹入,吹起路愉的刘海发丝,拂过面庞。
带着柔软的凉意。
车外车流经过,有呼啸声响起。
车内一片安静,仿佛被隔开的两个世界。
窗外,灯火逐渐从阑珊到辉煌。
路愉看着车窗外,有些出神。
“到了。”出租车司机停下车,说道。
路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慌乱。
“要多少钱?”
“六十二元五角。”出租车司机看了看计费表说道。
没钱的路愉忐忑地向着车窗外张望。
拜托,一定不要是新的恶作剧!
车窗外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
他敲了敲出租车后门玻璃。
“是路愉吗?”
“……是……是我。”
这个人,会是八个零手机号码的主人吗?
西装男笑道:“罗先生跟我说好了,让我在这里等你。”
路愉:“???”
他说的字分开我都懂,为什么连起来却听不懂了。
罗先生又是谁?
眼前这个,不像是发短信的人。
西装男转头看向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费是多少?”
“六十二元五角。”出租车司机再次重复道。
“好的。”
西装男摸出钱夹,递给出租车司机车费。
“路愉同学不下车吗?”西装男问道。
路愉连忙下车,满心茫然。
“叮……”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短信提示音。
路愉仿佛松了口气。
西装男示意她先看手机。
她摸出手机。
【把文件给他,钱收下。】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发短信的人了。
会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罗先生吗?
西装男领着路愉来到一间咖啡厅坐下。
路愉忐忑地跟在身后。
“喝点什么?”
西装男点了杯咖啡,又朝路愉问道。
路愉摇摇头,又连忙补充地说道:“不,不用了。”
西装男笑笑,没强求。
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用牛皮纸包住的东西。
“路愉同学,这里是一万三千元,你清点一下。”
“是罗先生前几次,加上今天翻译的报酬。”西装男指指路愉手上的文件。
罗先生?
翻译报酬?
那个人,为什么不自己来拿……
路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要将手上的文件递给他。
“不着急,你还是先清点一下金额对不对吧。”
路愉又手忙脚乱接过钱数起来。
她还从来没数过数目有这么多的钱。
心都在颤抖,手指也跟着颤抖。
感觉摸到的每一张都是假♂钞。
数了好几遍,不是多一张,就是少一张。
西装男坐在她对面静静喝咖啡,见她实在慌乱,体贴说道:“路愉同学,你可以慢慢数,我不急着赶时间。”
路愉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继续慌乱数钱。
慌慌张张数了十几遍后。
“金额对的。”路愉呐呐道。
“好的。”西装男从路愉手中接过那叠文件。“谢谢,非常期待和罗先生的下次合作,那么我先走了。”
“再见,路愉同学,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说罢,西装男摆摆手离开。
路愉看了看周围,咖啡店里的人低声交谈,没人注意她。
悄悄把钱塞进背包夹层,拉上拉链。
“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
路愉摸出手机。
【出门,右转,有个理发店,进去把你头发前面那几根剪整齐。】
……
心中有种说不出怪异的感觉。
“叮……”
【就用收到的钱。】
“你是……罗先生吗?”
犹豫许久,路愉才在输入框内打出这几个字,却在还未发送时又赶紧删掉。
“叮……”
【你猜。】
路愉愣了愣,突然僵直在原地,心如擂鼓,全身冒汗,身体冰凉。
那条消息,她根本没发出去。
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时之间,路愉什么都不敢再问。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最终她还是听话的去了理发店。
“想剪个什么发型?”理发店小哥问道。
路愉又看一眼手机短信。
“剪齐,要很整齐的。”
“好勒!”
半个小时后。
路愉那盖住大半张脸和眼睛的刘海终于被剪掉,露出一双阴翳的大眼睛。
刘海齐齐整整的在眼睛上方。
连发尾,也被理发店小哥顺手剪得整整齐齐。
路愉看起来精神不少。
虽然那双眼睛中的神色,还是令人不喜。
半边脸还有些微肿,血痕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