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卫长蕖细细观察过果子岭出的野果,那野苹果,红倒是红得好看,就是个头太小了些,个头小没什么果肉,吃着才会如此酸涩,所以,卫长蕖料想,或许并不是果树的品种不行,而是野果树长在深山老林里,吸收不到什么养分。
转眼已经是三月初了,三月草长莺飞,十里村这个小山村里,已经是春意浓浓了,果子岭的那一片野果林都已经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儿,苞米,高粱都种下了地,田地里接下来的事情,卫长蕖就交给了江云贵,李安打理,然后安排卫文水,王老实带人上山去给成片的野果树施肥,修剪枝条,将果树上的岔枝剪除掉,再去修去顶端,到了坐果的时候,果实才能吸收足够的养分。
大伙儿领了工钱之后,一个两个都是眉开眼笑的离开了新宅院。
李安,春桃,春禾三人手脚麻利,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将上个月村民的工钱都给结了。
新宅院。
两个婆娘骂骂叨叨几句,便邀着扭扭捏捏的准备回自个家,潘氏没有帮腔骂姚氏,只好闭着嘴巴跟了上去。
焦氏见贾媒婆冲着姚氏的背影啐唾沫,她也跟在啐了一口,道:“贾媒婆,你骂得没错,长燕娘就是在故意摆谱,老卫家不缺钱,这话搁鬼听了,鬼都不能相信。”
贾媒婆眼瞧着姚氏扭扭捏捏的回老卫家去,便对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我呸,老婆娘,吃不着肥肉,还说肥肉腻,老卫家出过县太爷又能咋的,人家县太爷姓宋,可不姓卫,真是个老不要脸的东西,老卫家不缺钱,哄鬼呢。”
姚氏被两人的话给气死了,她一屁股从凳子上抬起来,怒目瞪着贾媒婆与焦氏,吼道:“那贱丫头的钱,老娘还不稀罕,咱们老卫家祖上出过县太爷,可不缺这点钱,”姚氏怒气冲冲的说完,便一把捞起地上的凳子,扭扭捏捏着步子,朝老卫家方向去了。
潘氏见说不过贾媒婆与焦氏加起来,四片嘴皮子,只好瞥了姚氏一眼,然后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她便帮腔道:“铁锤娘,你做什么这样害怕,咱们说咱们的话,又没碍着谁,惹着谁。”
焦氏才在姚氏那里呛了一鼻子的灰,此刻自然是要帮贾媒婆。
“铁锤娘,你拽我袖子做什么,我说我的话,又没碍着谁,”说话间,她转而问向焦氏,道:“五斤娘,你说是不是。”
贾媒婆可不管那么多,她巴心不得气死姚氏这婆娘。
潘氏素来与姚氏走得近些,她瞥见姚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伸手拽了拽贾媒婆的袖子,劝道:“贾媒婆,你就少说一句。”
贾媒婆见姚氏脸色不甚好看,又转目看向潘氏,道:“铁锤娘,你家今天也领了二两银子的工钱吧,就我家的工钱少,不过好歹也有一两银子呐,啧啧,上新宅院去做活计,工钱又高,活计又轻松,可真是舒服死人了。”
姚氏听了贾媒婆的话,果然一口浊气堵在心口处,不上不下得,难受死了。
贾媒婆心道:长蕖那丫头,可算是老卫家的人,姚氏这个亲伯娘都没有捞到一星半点好处,倒是他们这些外人搭着长蕖那丫头吃香的喝辣的,依照姚氏那眼红,妒忌的性子,这还不得被气死哟。
说完,贾媒婆还故意瞟了姚氏一眼,这些话,贾媒婆是故意说给姚氏听的,她就是想气气姚氏这婆娘。
贾媒婆素来与姚氏不对盘,见焦氏吃瘪,她便挨近焦氏,再伸手拽住焦氏的胳膊,道:“五斤娘,你与长燕娘计较做什么,今儿你家可是领了三两多银子呢,这么多钱,你可得高兴死了,赶紧让你家五斤去镇上割两块肉回来,好好的吃上几顿好的,打打牙祭。”
焦氏仗着自个是村长赵德全的婆娘,所以平日里对别人说话,多半都很刻薄,但是老卫家是十里村的大户,此刻被姚氏呛了一句,一时之间没了底气,倒是忘记了回嘴。
听焦氏将话说完,姚氏才抬起头道:“咋的了,我喜欢在哪里纳鞋底,这是我的事情,五斤娘,你咋管得这样宽呐。”说完,姚氏还不忘瞪了焦氏一眼。
姚氏见潘氏,焦氏,贾媒婆三个老婆娘站在自己的面前,便装模作样的往鞋底上扎一阵,再用嘴巴咬着针杆子,将麻线给拉出来。
焦氏站在姚氏的面前,瞥了她一眼,道:“长燕娘,你这是发疯了么,家里不暖和多了,你不在家里纳鞋底,咋还跑到这村口来了,真是穷骨头发烧,还专门跑到这村口来灌几口冷风不是。”
贾媒婆挖苦间,便邀了焦氏,潘氏走到了大柏树下。
虽然立春之后,天气日渐和暖,但是这里是村口,那风呼呼的刮,不冷死人才怪事呢。
贾媒婆说得倒是没错,姚氏此刻坐在大柏树下,正是冷得直打哆嗦。
贾媒婆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姚氏坐在树下,她瞥了姚氏几眼,便与潘氏,焦氏二人道:“哎哟,那不是长燕娘么,长燕娘可真是勤快呐,风吹得呼呼的响,还能打着哆嗦来村口纳鞋底,啧啧。”
大柏树不远处,焦氏,潘氏,贾媒婆揣着一袋钱,扭扭捏捏的走来。
村口大柏树下,只见姚氏端了只凳子,正坐在树下纳鞋底,这纳鞋底是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