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了……
简短的三个字，却充满了沉重的气息，让病房内的谢思萧和曾琦都是猛然一震。
二人纷纷抬头，看向了楚锋，眼神之间满是动容。
尽管他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猜测到这个故事会是悲剧。
但是，当答案揭开的刹那，他们仍旧忍不住的震动。
楚锋却是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本能的取出烟盒，抽出一支烟，习惯性的点燃。
这次，没再遭受到曾琦的阻拦。
不知道是动容间忘记了阻止，还是感同身受，理解楚锋的感受而选择了纵容。
烟雾缭绕，在病房内升腾，模糊了楚锋的视野。
“后来呢？”曾琦好奇追问。
谢思萧没有吭声，但紧盯着楚锋的一双眼神，透露出他迫切知道原委的心情。
楚锋狠狠地抽了口烟，讲述道：“那次事情，发生在三年前，他们一起执行某机密任务。但在任务中，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的行踪暴露，遭到敌军火力摧毁。”
“那支队伍，除了我战友一个人，其他人，全部牺牲。其中，包括了我战友的女朋友，还有他的战友，兄弟，同袍。那都是一起同生共死，休戚与共的家人。”
“那次任务前，他们还有说有笑，相互调侃。我战友还下定决心，在任务结束后，就向女友求婚，然后一起向总部打结婚报告的。”
“但是，结局却总是出人意料。”
说到这里，楚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声音情不自禁的有些哽咽。
楚锋狠狠地抽着烟，压抑着情绪，道：“那次任务，以失败告终。我那位战友因为担当狙击手，在远程掩护，所以不在敌人火力摧毁的范围内，才活下了一条命。”
“但是，总部怀疑有人泄露情报，出卖了他们的队友。而我那位战友活着回来，成为唯一活口，自然便被总部怀疑。”
“他死里逃生，安全归队，却被总部怀疑，遭到军事监禁。后来虽然在他的上级领导极力周旋，以个人荣誉担保之下，被释放了出来。”
“但是，缺乏证据洗脱嫌疑，他被释放之后，也被总部取消编制。整整三年，不予录用，不给安排。甚至，为了防止他逃逸出境，总部也不批准他的退役申请，将他散养在部队，实行公开监禁。”
“他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联系，整个人被剥夺一切权利。他无路可去，也无家可归，每天除了在战友们的陵墓前买醉，浑浑噩噩的度日子外，他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倾诉。”
“三年时间，他无数次想要离开部队，调查当年任务失利的原因。但是，始终没有机会，他连敌人是谁，连敌人从哪儿来都不知道。”
一根烟燃尽，楚锋杵灭烟头，接着点燃了第二根。
吧唧着烟，楚锋接着道：“直到三年后，他在煎熬中等待，终于等到总部传来消息，发现疑是敌人的踪迹。”
“他以前的领导，百般周旋，最终向总部取得同意，安排他前去调查，追踪敌人踪迹。而他好不容易发现敌人踪迹，辛苦追捕，却轻视了敌人的狡猾，导致逮捕失败。”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为女友，为战友报仇雪恨！他仍然浑浑噩噩，活在痛苦的回忆里，难以自拔。”
话到这里，终于结束。
曾琦和谢思萧都听得入了神，陷入沉寂，一脸的呆滞。
这种故事，听起来好匪夷所思。
谢思萧坐在床头，一声不吭，他默默地垂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故事，让他感同身受，心头忍不住的悲伤。
一双眼睛，情不自禁的微微泛红。
曾琦坐在旁边，也没说话。
病房内的气氛有些沉寂，沉寂得有些压抑，让曾琦颇不适应。
楚锋手中的第二根烟抽完，他杵灭了烟头，然后站起身来，看着谢思萧，道：“我跟你讲这个故事，并不是在向你卖惨，或者其他怎样。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人生很不幸，简直糟透了。”
“但是，世界那么大，比你不幸的人，比比皆是。他们的人生，比你更糟糕，比你更绝望。”
“不过，他们唯一比你幸运的，是他们足够坚强！不轻易认命，不甘愿被厄难击倒。你，明白吗？”
谢思萧垂着头，没有吭声。
只是呼吸，变得粗重。
楚锋深吸了口气，没再啰嗦，他拍了拍谢思萧的肩膀，道：“什么时候，你想倾诉了，来找我！”
说完转身，楚锋大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离开了医疗室。
谢思萧坐在床头，仍旧无动于衷。
曾琦看了一眼楚锋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沉默的谢思萧，最终她也起身，追着楚锋离开了病房。
留下谢思萧一个人，沉寂许久。
最终慢慢地缩身倒下，拉过被褥盖住了头。
被褥下面，蜷缩的身影，伴随着微弱的抽泣，在不住的颤抖。
……
离开医务室，楚锋快步匆匆的朝着办公室走去。
背对着医务室的面孔，止不住的起伏。
内心的悲痛，变相的倾诉，让他的情绪濒临崩溃，快要控制不住。
他想找个角落躲起来，不愿让人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喂，等一等！”
但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曾琦的呼喊。
楚锋疾走的脚步，下意识停了下来。
曾琦快步追了上来，看着楚锋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战友，是不是你自己？”
楚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