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在他们对面三四米的距离席地而坐,双腿盘起,自制画架搁在腿上,石桌上俩人相对而坐,
沈卿非不知说了什么,惹的沈锦宇一脸冷色,适时一阵风来,桃花纷纷飘落,一朵桃花落在了沈锦宇发上,沈卿非起身探手过去,将桃花取下,一双凤眼自成fēng_liú。
画面在程九脑海定格,她握着自制碳笔,在宣纸上随意几笔勾勒,桃花林的轮廓便显了出来。
此时的程九就像变了个人,不再嘻笑,胖嘟嘟的脸上一脸严肃之色,只有最初盯着他俩看,随后便低头,手上不能称之为笔的东西在快速转动着。
“她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沈卿非问。
沈锦宇倪他一眼,“小九姑娘画技非凡?”
沈卿非抿唇浅笑,“那你为何又答应,你向来不好这些的。”
沈锦宇默了默,“补偿。”他只是因为错怪了她,再加上三哥身子调理的有起色。
沈卿非敛眉浅笑,补偿?那也是一种心态。
暖风拂面,春困正浓。
程九收笔,看了一眼纸中画,总觉得少了什么,而后小眼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再度下笔,笔下生花,完了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大作完成。”
画被摆在石桌上,沈锦宇先看到的是画中的两人,三哥为他捻桃花的场景,眉头忍不住紧皱,再看到一旁题着的几字时,更是直接黑了脸。
画是好画,并不像他们常日画的山水水墨画,简单几笔勾勒,便将当时的场面给传达出来,这画功也是独树一职。
不得不让人点赞。
沈卿非指向诗句,“小九姑娘,你这几个字是?”
程九笑的开怀,“人面桃花相映红啊。”
暗叹,这几个字他又不是不认识,他只是想知道人面桃花形容的是谁?
“你们啊。”程九一脸懵逼,两两对望,又是眸带笑意,又是捻桃花,多衬这句子。
“这是形容女子的,我们可是男子。”沈卿非扶额轻叹,沈锦宇则赏她把冷刀子。
“好看的事物岂有性别之分?”
“三哥,我先走了。”打了个招呼,沈锦宇大踏步离去。
“哎……”程九呆愣愣看着沈锦宇离去的背影,用胳膊肘撞了撞沈卿非,“他怎么了?”
沈卿非看她,这姑娘真有够神经大条的,他抽走石桌上的画,用指尖碰了碰,见没有墨迹,他便将画纸卷了起来,这副画容易让人想歪,他还是收拾起来的好。
“在下先走一步。”他没给程九答案,两手交叉在后,踱着步子也离开了桃林。
剩下程九一人云里雾里。
风吹起,桃花落,程九一挑裙摆再度席地而坐,她突然很想画苏北,她怕自己忘了苏北。
印象中的苏北是留着亚麻色的齐耳短发,眼神温润,皮肤白晳,常年穿着洁白的衬衫,还有着一股阳光的味道,朝着你笑时,微弯的眼眸,暖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等收笔时,画纸上苏北的模样跃然纸上,齐耳短发,衬衫领,温润的眉眼。
她还顺带题了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程九题了这首红豆相思诗之后人更惆怅了,身子往后一躺,两手交叉枕在脑后,眼睛看向天上的云卷云舒。
等沈锦宇找来时,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睡着了的程九,估计是这个姿势维迟的久了,她的身上铺满了薄薄一层桃花。
沈锦宇皱眉,一个姑娘家怎可席地而眠,实在是太欠缺教养。
“小九姑娘……”
叫人醒的话说了一半,沈锦宇的目光就被风吹的哗哗响的宣纸吸引了过去,他想到了那副容易让人想歪的画,还有那行字,本就清冷的五官更是冷上了几分。
那画留不得。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那副画,而是看到了一个像自己又非自己的男子。
五官同他极像,眼神却并非是他,他知道那画中人定不是自己,因为自从母妃逝了之后,他从未笑过,又怎会有这么温暖的眼神?
“苏北,苏北……”
程九睡梦中的呓语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的目光凝向她的脸,这一瞬间,他突然知道了程九为何会追着他跑的原因。
苏北,这个显然是男人的名字他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第一次就是日落湖中,他们初一照面,她便喊了苏北。
第二次便是此时。
沈锦宇目光下垂,清冷的嘴角突然往上扯了扯,他抽走画架上的宣纸,卷起画纸往袖管处一塞,并没再去叫程九,而是踏着步子离开。
等程九醒来时天迹已经昏沉沉,不知何时起了风,她只觉得周身一股凉意,抬头看天,好似比刚才又暗了几分。
转头去看画架,苏北的画像却已无踪迹,程九吓了一跳,再看固定宣纸的夹子下还残留着一些细碎纸片,怕是风太大,让吹走了吧。
这让她松口气的同时又颇觉的遗憾,难得画次苏北啊。
等回到屋子,师傅三人正在院子外的石桌上饮茶聊天,师娘正在摆茶水点心,见到程九瞪了她一眼,“小丫头这是又野到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程九嘿嘿一声笑,坐在了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上,“桃林景色太美,忍不住入了梦,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程九一惊一诧,师娘又白她,“难不成是梦中仙?”
“师娘!”程九一把握住师娘的手,因为动作太大,师娘还被惊了一下,她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