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想起夏天心的事情来!
正说话间,陆校尉进了议事厅,递来一份文书道:“郡主,绒芝的尸体找到了。”
“在哪?”
“被薛辉藏在他东郊的私宅里。我们的人昨晚偷潜入宅子,查验了尸体,这是验尸报告,还请郡主过目。”他又道:“按照郡主的吩咐,我们将万国山庄各处都搜查了一遍,未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不过,楚留殿东边的竹林中找到了这个……”
他将东西递了过来,竟是之前绒芝戴过的那支并蒂玫瑰发簪!
陆校尉道:“这发簪原是绒芝的,不知为何掉落在了那儿……”
我道:“附近可有打斗过的痕迹?”
“没有……”
我有些疑惑,又细细看了看簪子……
“不对……这不是她的簪子!”我连忙望向楚夜麒:“你还记得吗?在花瀑的时候,绒芝和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她头上就戴着这种玫瑰簪。当时,那支簪子损坏了,末尾处的玫瑰掉了一朵,而这支完好无损!这不是她的发簪!是别人的!”
我以为发现了什么宝贵的线索,却听楚夜麒平静道:“她后来又买了一支新的。”
“又买了一支?”我怔住:“为什么?这发簪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殿下送的。”
“不是。”他否定道,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陆校尉见我们不说话了,才道:“末将已命人去查最近出入万国山庄的人员,凶手应该就在其中。”
我默了默,看了眼楚夜麒:“算了,既然皇上命大理寺全权负责此案,我们暂时别查了。”
陆校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将一封信递给他:“去趟巡捕营把这个给岚祁。”
他迟疑片刻,领命退下了。
待门外的人全都走了,他才道:“郡主真的不打算查案了?”
我幽幽一笑:“听你的话,明面上与此案撇清关系。”
“所以刚才那封信,是命岚祁秘密调查此事?”
我赧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公子……”
我将验尸报告看了看,递给他道:“公子有何高见吗?”
他并未在意验尸报告,搁回了案上:“薛辉事先把尸体藏了起来,就是防止你们去验尸,他必然也会毁坏掉尸体上的证据。这个验尸结果应该没什么帮助。”
我点头道:“绒芝肩膀上原本有个暗夜纹身,可这尸体的双肩被利爪撕去了皮肉,无法辨识……”
一时沉默,我又看向绒芝的那支发簪,为什么会掉落在楚留殿东边的竹林?是不慎遗落?还是和凶手打斗时掉落?或者,故意留下做为线索?
“公子,我想去楚留殿东边的竹林瞧瞧……”
他没回我,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拿过我案上的紫玉雕金字狼毫笔看了看,又看向案角的漱金墨和冰纹金星砚台……
他念着砚台上的刻文:“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又念着毛笔上的金字:“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他剑眉陡然一蹙:“这文房四宝也是宁王送的?”
我后背嗖的一凉:“咳咳……我不清楚呀……”
他一抹阴测测地笑,玉指点在砚台的落款上:“这不是宁王殿下的名字?”
我表情有点僵,的确是宁王夏似玉。
“哦~~”我拍了拍脑门道:“这还是好多年前玉莞公主拿来的。公主说这东西贵重,别搁置浪费了,于是摆在了这议事厅~~我倒没怎么注意是宁王殿下的。”
这是实话。夏似玉被禁足在塘州多年,玉莞公主是他亲妹妹,时常代他送些礼物来,一是帮他叙旧情,二便是提醒我和父王,他还被禁足外地,我们要想办法救他回来。
楚夜麒一抹渗人的笑:“郡主用了这么多年,一点也没注意过这上面的诗文。”
我:“……”
“鸿雁在云鱼在水,相隔万里情难寄……看来宁王对郡主的感情依旧很深,字里行间包蕴无数□□,相思入骨。”他剑眉斜挑:“他到现在都不娶正妃,还在等着郡主吗?”
“咳咳……”我差点没把肺咳出来,这真是飞来横祸啊!
“公子误会了,宁王是我堂兄,怎可结亲?他送我礼物,就是亲人之间礼尚往来罢了。”
他一抹冷笑,毫无动容:“你们夏国皇室一直就有堂亲成婚的传统,郡主与宁王儿时就交好,他送的东西,郡主桩桩件件都放在身边,挂念在心,以慰情思……”
“并不……”我西子捧心,真诚解释:“我用他的东西,只是因为把他当亲人看待!就好比皇上和父王赐我的宝物,我岂有弃之不用的道理?”
“那殿下送郡主的东西,郡主都弃之不用,又是什么感情?”
我:“……”
我环顾四周,试图寻找楚夜麒送的东西,可是……没找到。就连上次他送的黑檀蝶舞双桐簪,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丢了!
“我没有弃之……我都保存起来了,用了好几个大箱子,放在以前的房里了。”
“这和弃之不用有差别吗?”
我:“……”
楚夜麒的礼物,都是送给夏天心的,我哪里敢乱用?
“公子听我解释,殿下的东西我不是不用!而是……舍不得用!生怕损伤分毫。”
他阴测测:“郡主无需跟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