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视频。
清远的鹰啸声划破天际,镜头里的战士骑在剑齿虎的背上向手下们训话。
“我,从建立这个佣兵公会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年了!”
“现在,我们被困在了这里。但不是我们无能,而是天要亡我!”
天上的乌云漫卷,剑齿虎那根闪电状直来直拐的尾巴流淌着致命电流。
主人一甩缰绳,它便跟着低伏身子,电流从尾巴尖流过背上浓密卷曲起的暗紫色鬃毛,在x字型骨甲覆盖的口鼻前汇聚。
“我们经历了无数的战役,也赢了无数场战役!我们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瞪大了的怒目出现在每一名佣兵的脸上——精灵细腻地就像雪糕,靛紫色的锥子脸;矮人爬满了沟壑般的皱纹,土黄色的方脸;兽人的脸上不光涂抹着鲜血,咧开嘴,还刻意露出两根战意盎然的獠牙……
远处马蹄声隆隆,地平线的方向瞬息涌出黑压压的人影。
战士的脖子青筋交错,目眦欲裂:“今日就是决一死战的日子,我要和诸君痛痛快快地杀一场!斩将,刈旗,让诸君知道,到底是天要亡我,还是我们无能!”
“吼!——”佣兵们一齐举起兵器大喊。
队伍从两边推开,雄壮的白马驮着一个盔甲斑斓的人类战士自列队中踱出来。
那匹马的鬃毛和尾巴就像火焰一样在发光、燃烧,马蹄的后跟也飘荡着小团的火焰鬃毛,远远望去就像踩在火焰上面。
人类战士瞪着虎目一抱拳:“我为诸君先杀他一将!”
领头的战士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万分的肯定。
画面顿时为止一黑。
伴随着隆隆的喊杀声,重新亮起时,无数巨大丑陋的怪物向着山上发起进攻。
瞬膜湿润了一双双灯笼大的眼球,漫山遍野如同黑夜中的明灯。
他们拖着又粗又长的尾巴,跟人形生物一样用两条腿顺着山道攀登。小道两边的荆棘从它们身上的鳞片划过,像划过一层钢板,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他们握着漆黑的钢枪,爪子又尖又利,一具具庞大的身躯列队而过,地上留下仿佛被钢铁机器碾过的痕迹。
龙蜥族一直以来都是最强的种族。
他们每一个战士的身高都在三米以上,站起来就像一栋房子,走起路来连大地都在随着它们的脚步颤抖。
在将军的指挥下,龙蜥族的部队彻底包围了这座山。
山上的佣兵孤立无援,四面突击,与他们杀在一起。但站在龙蜥族面前,这些佣兵显得是怎样的矮小,和脆弱,他们依靠的只有一腔的勇气和热血。
光是靠重量就足以压扁人的钢枪砸在盾牌上,盾牌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骨头崩裂的声音。
持盾的手臂被挤压到肩膀上,直到整块左肩都碎掉变形,盾牌的主人龇露着后槽牙,牙缝里挤出一片的血沫。
钢枪压不垮他,很快就从他背后卷来一股火焰漩涡,咆哮着撞在对方的胸膛上。
火焰吞噬了龙蜥族的战士。
而另一边,金黄色的魔法能量灌注到盾牌主人的身上。
一开始全部的能量都覆盖在他的全身,紧接着,大量的金黄色集中到肩膀位置,然后全部没入进去。
塌陷的肩膀以飞快的速度恢复原状,等到他借盾牌将钢枪翻到一边,并撑起膝盖站起身时,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
盾牌的主人大吼一声,将右手的直刀捅进龙蜥战士的胯下,殷红粘稠的血液缓缓流淌。
但这点创伤并不能令龙蜥战士死亡,但剧痛却让他异常地愤怒。
钢枪高高举起,又落下。
盾牌再一次抵挡了攻击,但紧接而来那恼羞成怒的拳头,当场将盾牌与大地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看不到盾牌背后的战士现在的情况,只有满满的鲜血混合着肉糜自盾牌边缘流了出来。
对决落下了帷幕,而胜利者也没有得到片刻的喘息,不知从哪儿来的箭矢贯穿了他的眼球,从脑袋里引发巨大的爆炸。
刹那间,鲜血、魔法、寒光、喊杀,像是卷过整片战场的波涛。
火焰、箭矢、石块、闪电……轰隆爆炸又噼里啪啦!
山腰上下,到处都是交错在一起的ròu_tǐ海洋,炮弹和魔法顺着死亡的抛物线落在海的远方,断肢碎肉就组成了飞起的浪花。
突然间,一团火红的云彩从山上飘下来,投入战场。
战场中央就像一团疯狂的绞肉机,撕咬着双方战士的生命。而那朵红云就像一只鱼,摆了几个弯就穿过了最疯狂的地段。
龙蜥将军站在大后方,他看得出来红云是冲着这个方向来的。
他眯起眼睛,瞬膜从眼球的下方翻到一半,很快得眨了一下又缩回底部的眼眶里。
近了。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能够看清那团云彩的真面目。
那是一名骑着火焰白马的人类战士。
火光映衬着他身上那套色彩斑斓的盔甲,在这个只有黑和血的战场里炫丽成了一道夺目的风景线。
屏幕上重重地打出两个坚硬红字——
幻彩。
这就是那个战士的名字。
锋刃斩开了阻挡在前头的两个字,幻彩单枪匹马冲进人群,手中的武器闪烁着炽烈的光芒。
那是一柄金黄色斧子,斧头分裂成长条形的三块,各自悬浮在半空中,通过某种奇异的力量维持着斧头的形状,灿烂夺目的光芒就是从碎片的正中央发出的。
斧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