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腾空而起,直接将一道道巨浪从中切开,而诡异的是,剑芒所断之处,虽处巨浪之中,却始终保持着断开之势,海水无法将其填合。
这是韩石已至小成的枯荣意境带来的异变,倘若只是君舟的剑之意境,虽说锐利程度不减,但至多只能维持数息,那断裂处,便会被海水再度覆盖,不留痕迹。
剑芒去势不减,以一种悍然之势,硬生生地将那大海虚影切开,分为两部分,直冲云霄的剑芒,在愈发高亢的剑啸声中,化为点点晶光,渐渐淡去。
于此同时,分为两半的大海,其中一半那波涛之势渐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平静下来,倘若以一井喻之,这一半的海面便如那古井不波,好似成了一滩死水。
另一半的大海,却是狂暴更甚,几乎已看不出海面的所在,而是化作一团无比暴戾的无量之水,这般无休止的狂暴,只会令这片海水,在耗尽一切后,走向寂灭。
一半为枯,一半为荣!
唐渔口角溢出鲜血,身影不断后退,他目光中的平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无法置信之意,韩石这悍然一击,竟是让他受了不轻的伤势。
这是他在突破婴变大圆满,踏入灵动后,乃至再有突破,达致婴变后,第一次有了如此重的伤,而且,还是伤在一个元婴修士手中。
唐渔眼中顿时有了疯狂之色,那晶莹珠子所化的强劲元力,瞬间游走全身,使得他的伤势,立刻好转大半。
他怒喝间闪电般掐诀,那飘浮在天空上,两片海的虚影,蓦然而动,带着千万亿钧的巨力,互相撞击,使得那代表着韩石枯荣意境的剑之裂痕,顿时有了破碎。
“还是差了一些……”
韩石眼中一黯,嘴角溢出大量鲜血,一股巨力冲入体内,使得他身子朝后抛起。
韩石将滚石拳之力与叠浪之术融入千丈巨剑,这是他的舍命一击,亦是最强一击,只是,依然无法重创此人,境界上的巨大差距,即便是他有许多不凡的际遇,仍是无法弥补。
他的意境,若是大成,此战,唐渔必败。
只是,一切没有如果!
韩石体内的石元力,几乎耗尽,更是在意境的对冲中,伤了神魂,连带着元婴也有了崩溃的迹象。
蓦然,聂东与唐风的身影,在韩石飞退中,划过两道交错的轨迹,两人的神通,几乎是同时印在韩石身上。
两人对韩石恨之入骨,下手间更是毫不留情,尽是杀招。
韩石惨笑中再度飞退数百丈,半蹲在地面,不断地咳嗽起来,他的身前,有一大片血迹,此刻,仍有许多血滴从他口中落下,滴在地面上。
韩石的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唐风的含愤一击,使得他的胸口出现一处塌陷,其内之骨尽数断裂,更有碎骨刺入内脏,使得韩石伤上加伤。
而在韩石腹部,聂东的杀机,化为一个琥珀色的掌印,这是他意境所化之力,意在乘着韩石重伤之际,落井下石,以酒之意境,将韩石的元婴封印,如此一来,韩石将再无可战之力,生杀予夺,尽在一心。
换做他人,在聂唐两人联手之下,早已身亡,但韩石乃是石修之身,这两记重击,并未使得韩石有丝毫屈服之意,反而是脸上多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两人,只有落井下石之能。
这丝笑意落在聂唐二人眼中,顿时使得两人眼中寒芒大盛,杀机更炽。
唐渔眼中的疯狂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这是他杀机浓郁至极的表象。
“老夫海之意中,有三葬,一为人,二为地,三为天!”
“若是这海之意境能够伴随老夫,在这修道之路上一直走下去,终有一日,老夫能以此海,将天地葬于其中。”
“今日,便是三葬之第一葬,人之葬!”
唐渔面色沉静至极,掐诀中,虚握的右手颤抖中缓缓张开,随即,那已然没有了阻隔的海之虚影顿时有了奇异的变化,似乎如唐渔的右手一般,缓缓张开中,化为一个数万丈大小的手掌。
这手掌只是静静悬在空中,便有一股极强的心神冲击扑面而来,使得皇宫中的众人,乃至整个皇城之人,皆在这一刻,抬头望天,目露震撼之色。
“韩石,你确有自傲的资格,老夫虽要杀你,但却不会羞辱于你,今日,老夫便以我唐氏皇宫作为你的陪葬!”唐渔语气平淡,神色间透出威严,右手按下。
“你的废话,说完了么?”
韩石脸上沾满血迹,却不掩孤傲之意,对于唐渔的杀机,他面色淡然,并未放在心上,他的身上,突然有一束近乎虚无的青色火焰燃起,远远看去,好似是那青衫自行燃烧一般。
此火,正是婴火。
韩石丹田中,那凝化不久的元婴,在这一刻,浑身上下冒出青光闪烁的焰火,韩石目露坚决之意,精光四射,他要以*元婴为代价,换来一击之力。
这一切电光石火,许多人在看到韩石自燃婴火后,面色大变,但尚未来得及开口,只见韩石平平挥出一拳。
“轰!”
一团青色拳影,在离开韩石之拳的刹那,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膨胀起来,瞬间便有千丈大小,这种扩大并未停止,三千丈,六千丈,万丈,一息间,便达到万丈大小。
这万丈拳影四周弥漫着青火,以奔雷之势,撞击在那正疾速落下的数万丈大小的海水手掌上。
“咔……咔……咔……”
青火拳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