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结束了。”
在月婵耳畔,忽而又听到天乞的声音,语气上还带着丝丝失望。月婵几欲陷入疯狂,她在月流霞乃是受人无比尊敬的大师姐,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随着月婵的抖动,头上受湿的头发豁然散开,披在她肩上还在“嘀嗒”落水。
月婵双手一合,两柄飞剑顿时合二为一,此番速度奇快,剑身更大足有两人之高,腰般粗细,直追湖面上的身影而去。
天乞豁然停下脚步,自从修为升至入道期,迷踪术简直是翻了天地变化,眼中一切事物都觉得极其缓慢,连同那飞来的大剑,可以见到它旋转的身子,破开的气流,但依旧太慢了!
“帝皇术!”
天乞闷哼一声,抬手间,那大剑如遇气流,顿在空中不动半分!
帝皇术御剑天下之物,纵使这般灵剑,也摆脱不了万物束缚。
天乞强行用帝皇术切断了月婵与大剑之间的联系,月婵功法被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飞剑失去了灵力支撑连同月婵一起从空中坠下。天乞挥动大剑,大剑猛然撤去,将月婵托住,免得她落入湖中。
月婵艰难起身,对天乞不甘心道:“我奈何不了你,你且走吧。”
天乞负手而立,望她道:“我走可以,带上他俩。”
湖边小亭,月流霞众弟子皆在担忧自家大师姐,没想到居然还是落败在那花无枯手中,还好没有发生重伤,不然倘真无法交代了。而小亭中,方化云与郭菲早已震撼连连,原来花无枯已经如此强悍了,相比之下,自己这点刚刚入道的修为根本帮不了他什么,甚至要他一人出手,独自面对这月流霞众人。方化云心中有愧,深深地觉得对不起花无枯与郭菲。
湖上,月婵强行收了大剑,落在湖面上,这是尊严,尊严不允许她接受对手的好意,尤其是在这月流霞,更不允许她低头。单手捂住胸口,望着天乞冷冷道:“我说了,你可以走,但他们必须死,除非他们也能胜我。”
“哼。”天乞面露不屑,“我非要带走他们,你认为你们这些人能拦得住我吗?”
“笑话!你当你一人便可护天下了?我要他们死,他们绝不可活。”
月婵说完,天乞的目光终显一抹杀意。
随即听得身后小亭,响起一阵兵刃声响,天乞赶忙回首,只见那原本围住小亭的月流霞弟子皆举剑杀入小亭中,方化云与郭菲皆在反抗。
天乞怒看月婵一眼,随即便要转身朝小亭奔去。然而这湖面忽而震荡一声,一道道错综复杂的灵线将湖面画了满屏,天乞终于知晓此为何物,这湖水只是遮掩,其下居然有法阵!
湖面通然闪现亮光,层层虚影冲天而起,天乞立在此阵上,瞬间失去了一切感知,连同自然道也被屏蔽,阵法乃是天地间的自创,拥有强改天地规则之意,故而自然道在这样的环境中无法施展,更甚当下天乞的双脚如被万斤枷锁束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亭中方化云与郭菲被众人合力擒拿。
湖面阵法之上,月婵望着无法动弹的天乞再次高傲的抬起了头,而此时她的身旁又多了一位女子,白衣胜雪,五官清美,只是面容有些惨白像是久经受病,此女便是月流霞白护长老的大弟子,月娟。也正是她的赶到,驱动了阵法,在她手上有一颗翻着青光的圆滑珠子,那便是发动阵法的阵眼!
“花公子,你无须挣扎了,此阵乃我开派祖师所创,绝不是你能凭一己之力破开的。”月娟开口了,只不过观她说话似乎都很困难,若不是这次月婵不敌,她也不会至此开启法阵,“冤有头债有主,月娟可应你,只杀一人,为作祟之人,你与那位不知情的姑娘都可安然离去。”
天乞没有理会她,只是拼尽一身全力在挣脱这法阵,但丝毫不见效果。
见天乞不答,月娟眉头皱起,转而望向那小亭对众弟子道:“将二人带出来。”
众弟子应声,将方化云与郭菲押到湖畔。
月婵见天乞被擒,又听得月娟方才答应只杀一人,当即朝月娟劝道:“娟,不可啊,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三人都杀了,以绝后患。”
“咳咳~”月娟轻咳两声,迟声道:“我们月流霞不是滥杀的道派,如此杀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叫今后东原道派怎么看我们?”
“月婵,你不要说了,此节已然动用湖中阵法,师父和长老必然知晓,事后必将问道此事,若知我们行了这等事,无疑定会降下责罚,速速了结吧,只杀一人即可。”
月婵说完一通,便无力继续诉说了,似是乏了,翩然落地,走入小亭之中。月婵叹了口气,随她在亭中坐下。
“只杀一人”,听着月娟的语气似乎很有道理,充满怜意,但杀一人也是杀,只是偷了一件物什,整个月流霞都要将那人杀了,这是修行界,既然决定了杀人,事情便可大可小,令人不悦可杀,令人厌恶可杀,令人生烦可杀。可杀,只是因为她们有如此实力,倘是无这阵法束缚,天乞怎能不可带两人离去。
而且这小亭中充满了方才打斗时留下的血渍,方化云与郭菲身上皆有伤痕,那些弟子身上也有伤痕,但月娟与月婵任然能在此处坐下,她们心中并无异样,甚至觉得不足为奇,就是这般,仿佛与她们自身许下的高洁气质形成了冲突。而她们也只是这修行之路的途中走向,修士随天道而行,心也就慢慢淡了,何时见过天道怜悯苍生?何时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