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都有各自的念头,况且也不是人人都像邹三娘子一样舍的下脸,因此场中比方才还要静了几分。
云梦公主的脸已经微微红了,偷眼看一眼长宁公主,见长宁公主微蹙着眉,而赵琼花面上的神色也很惊异。难道说,因为赵家人不愿意这桩婚事,才让他们没定亲?如果这样的话?云梦公主越想越多,再想到现在自己国家的处境,忍不住悠悠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落在赵琼花耳里,她回神过来,对云梦公主浅浅一笑,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传报:“老娘娘来了!”
老娘娘既为符太后,她身兼当今天子的继母和姨母,天子对她,并非只是面上情。而符太后也投桃报李,无论政事宫中事务,并不指手画脚,而是安享尊荣。
今日这宴会,虽说只是让小辈们出面接待,但符太后喜欢,往这边走来,也是意料之中。众人都醒悟过来,躬身面向符太后来的方向。赵镇还不忘瞧胭脂一眼,警告她不要胡说。
胭脂毫不在意,这样的人,就该如此对待。
长宁云梦二公主和赵琼花,越过众人相迎符太后,众人在她们身后对符太后行礼相迎。
符太后虽然位尊,也只四十刚过,因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是三十来岁。见众人相迎,她已笑着道:“都起来吧,我不过是因今日天气好,本不想来打扰你们了,免得你们嫌弃我一老媪,惹你们年轻人的眼。”
“祖母说笑了,宴席开时我就想请祖母来呢,只是怕爹爹骂我,说打扰您清静呢,不然我记得祖母您,是最喜欢和我们玩耍了。”长宁公主一句话让符太后哈哈笑了一声,拍了拍长宁公主的手:“这不成,你总是主人,要问,就该问云梦公主。”
云梦公主已经露出娇憨笑容:“老娘娘如此慈爱,我能让老娘娘得以解颐,怎会不欢喜呢?”
符太后又是一笑:“如此,我也就厚了老脸皮,来这里瞧你们年轻孩子玩耍。”长宁公主和云梦公主已经代替宫女,搀扶符太后坐下,赵琼花已让宫女把面前的点心,换成符太后喜欢吃的。
符太后尝一口点心,又对那些恭敬立着的人道:“你们照常玩笑,无需顾忌我!”众人再次行礼应是,但比原先要拘谨些。邹三娘子不由咬一下唇,见胭脂姊妹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善,邹三娘子强撑着道:“就不知道,今日云梦公主能否心想事成?”
到这时候,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脸皮真厚。舜华在心中鄙夷,胭脂已经浅浅一笑:“说起来,邹三娘子,我是嫁过两回的了,可是你,还是未字的闺女呢!”这话让邹三娘子的脸色变了,胡胭脂,可是不在意要不要再嫁出去,她和自己的嫡出姊姊一样,有母亲照顾陪伴。可是自己?今日宴会上的事要传出去,回头嫡母肯定又是一番责怪,甚至会把自己嫁到他州外府去。
因此邹三娘子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对胭脂道:“胡姊姊说笑了。”是吗?胭脂淡淡地瞥她一眼,并没再往下说,却和舜华往另一边去。
邹三娘子咬住下唇,想跟上去又不敢,至于围着太后讨太后好这样事,邹三娘子是想呢,但瞧瞧符太后身边的人,邹三娘子自问不得召唤,哪敢前去?因此邹三娘子在原地立了一会儿,也只有往别处去。
符太后已经问长宁公主:“今儿瞧着他们,似乎没有平日那么活泼,还有我方才过来时候,好似也没听见你们说笑,这是怎么了?”
长宁公主和赵琼花互看一眼,云梦公主的手却在那握紧,要不要开口,求符太后把自己许给赵镇?这样的男子,真是世间少见,即便是自己父亲,也有些比不上。
长宁公主和赵琼花是闺中密友,两人只对视一眼,长宁公主就明白要帮赵家瞒下这件事,而不是说出来,因此长宁公主已经笑着道:“祖母,不过是有人问了几句话,没什么大事。”
哦?符皇后的眼中分明写着不信,可是孙女要瞒,她做祖母的难道还能戳穿不成?因此符太后就已对云梦公主笑道:“云梦公主离别金陵,来到汴京,也不知可有哪里不适应?”
云梦公主起身回答,赵琼花已经对不远处的赵镇比个手势,赵镇晓得这是妹妹让自己放心的意思,不由松了一口气,看胭脂的眼里又有不满,要寻个机会告诉她,话不能乱说才是。
胭脂已经感到赵镇又看向自己,于是回头,挑衅地看回去。这样挑衅的目光看得赵镇的眉又皱紧。
赵镇,胡胭脂,这两个完全不搭的人,今日被提起,难免会有人暗自留意,见到赵镇和胭脂的眼神交流。于是更加深了别人的误会,看来赵家是真的不同意这桩婚事,不然他们为何连句话都不敢说,只敢用眼神交流?
“表兄,你在看什么?”曹青青已经和同伴歇息完毕,又重回这里,去见过符太后,和她说了几句话后,也就去寻同伴玩耍,见赵镇一人站在那里,不和人说话,顿生了好奇心,上前拉住赵镇的衣衫就在那问。
“我并没有在瞧什么。”赵镇收回眼,只回了表妹这么一句。奈何曹青青满眼写着不信,她身边的同伴已经很小声地道:“青青,方才,令表兄好像看的是胡大娘子。”
“什么?”曹青青年纪虽比赵琼花大了几个月,却是家里最得宠的yòu_nǚ,曹彬戎马一生,最爱的就是这个孙女,因此曹青青比起赵琼花那是一点都不稳重。
同伴的话再加上方才在歇息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