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姑娘,我知道是自己对不起清芙,但是现在我已经后悔了......”
想想这几个月遇到的变故,郑世杰尝够了人世间的冷暖心酸,以前那些“好朋友”全都避自己如蛇蝎,连新婚妻子也离自己而去,到头来就只有一个被自己抛弃的沈清芙在身边!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弃......
“这天下间做错事的人多了,你以为每个人都有机会后悔么?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沈清芙和你再没有关联——”
虽然可以看出清芙对郑世杰仍然余情未了,但为了避免她再受到伤害,决不能让他和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在一起。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说?清芙有自己的意愿——”
郑世杰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憋屈气闷,收起客气斯文的假象气愤地反驳道。
“沈清芙是我的仆人,我说不让她和你在一起,就自然办得到。”
我本无意如此,只是一定要让郑世杰死心才行,也要让门外的沈清芙知道我的立场。当初我可以硬着心肠说生死都是个人的决定,现在却不能不在乎——
“你——”
郑世杰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我扬长而去。一眼也没有看向门边的沈清芙,我目不斜视地走出院子。知道我还在生气,沈清芙只得默默地退在一旁。
“清芙,她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么?”
看到门口端着药碗的沈清芙,郑世杰料想她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向面前的女子证实道。
“是,姑娘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把药碗放到桌上,沈清芙望着郑世杰定定地说道。才一个月不见,自己再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好像两个人之间忽然隔了一条银河,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从小堆积的信任在他成婚的那一刻瞬间崩塌,现在这个人所说的话自己究竟能信多少?
然而,在自己被姑娘救下的那一刻,就全心全意地信赖着她,那个小女孩儿有时明明表现的很冷漠,可是却怎么也不能把自己逼出她的守护范围,有时候她也是很无奈吧!
“你本来是千金小姐,却为什么做了她的仆人?”
这话问出口,郑世杰才觉得不妥,自己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却不也沦为乞丐?正想说些什么话掩饰刚才的口没遮拦,却见沈清芙自在地笑道:“你不用觉得说错话,做姑娘的仆人,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世杰试图辩解,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毕竟这一切都已经是事实。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两人却心知肚明。你怎么会在这里......沦为乞丐?
眼睛盯着药碗,郑世杰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而自己在这场梦里还没有醒来。只要睁开眼,自己就还是那个有钱有势的郑公子,那些巴结讨好的家伙就会争先恐后地围过来......而这场噩梦的开始起自——
皇上亲派的监察御史左大人忽然到了苏县,而且一来就直奔县衙,升堂文案审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本县父母官——朱投。
“朱投,你可治罪?”
左大人威严地坐在堂上,看着面前下跪的人怒喝道。
朱投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赫然看到堂上厚重的乌木匾额上四个大字——明镜高悬!仔细回想着自己所做过的事,猜测着到底是哪件落下了把柄让人逮到......只是做过的坏事太多,一时也想不出是哪件露出了马脚。
“下官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一叠报告哗地砸在朱投身上,纸片像雪花一样落得到处都是。上面条条框框写的全是朱投上任以来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
“朱投,你好大的胆——如今朝廷大力支持在不利农业的地方经商,你却巧立名目收取苛捐杂税,害得苏县百姓怨声载道......”
猪头看着纸上各种细目一应俱全,自己想抵赖也不可能,也就猛磕几个响头承认道:“下官知罪,还请左大人网开一面——”
“朱投,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么?”
左大人的脸比刚才更阴沉了几分,猛拍惊堂木大喝道。
“这个,还有什么......下官实在不知——”
见朱投还是死不悔改,左大人扔下通缉犯人的签子缓缓地道:“来人,立刻将郑安传讯到此,本官要开堂审理沈鸿岳私吞赈灾银一案——”
朱投一听这话,身子立刻软了一半,等杨安被带到堂上的时候,他那身官袍已经被汗浸的湿透。这件事不是已经了解了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翻出来?
“大人,劳差爷亲自跑这一趟,不知小民所犯何事?”
一身锦衣玉袍的杨安正在家中和几个姬妾寻欢作乐,见几个官差二话不说地冲进来,连平日和自己交好的张捕头都一脸严肃,他就觉得事情不妙!只不过杨安老奸巨猾,到这个时候仍然装作一副善良百姓的模样。
“杨安,你和朱投密谋私吞了灾银,却诬陷给沈鸿岳,你们可治罪?”
“大人,冤枉啊!什么密谋私吞灾银,小人全然不知......”
杨安一径装傻,不到最后一刻自是不会认罪。再说他自信这件事做的是天衣无缝,绝不会有人察觉!
“大胆刁民,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左大人从袖中拿出一个牛皮信封,重重地扔到杨安和朱投面前。两人都吃了一惊,那正是他们密谋整件事的书信还有关于银款流向何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