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
我轻呼着囚徒的名字。
告诉我。我是否应该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掉这些子民。
拥有着阿诺德这个名字的他注视着我。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动容。
他开口道。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日积月累形成的问题想要一朝解决,只能靠牺牲人的生命。
如冰的声音没有起伏,没有犹豫。
这是天命。虽然您是圣恩露斯的王族。但也无需过于自——
囚徒的话戛然而止。
我想听的可不是这样的答案啊。
这般说着的我,再次敲了他一记头栗。
在铁栏后紧缩的冰色瞳孔中,我看见了半举着手,轻笑着的自己。
终于,能有什么映照在那双眼睛里了。
我会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的。竭尽全力。
我微闭着眼,淡笑着说道。努力不要让眼角的泪滑落。
虽然表面上我底气十足蜜汁自信,但这些都是我为了打动阿诺德那条木鱼装出来的。其实我的心里慌得一笔啊。
说得简单。但这切切实实的关乎到了圣恩露斯整个国家的利益。在这个魔导的时代魔核就是财力和武力的象征,英兰能那么狂还不是因为家里供着块玛纳,白露西斯和拜德互相巴不得对方去死但还是一派和平,还不是怕对面一个灭国炮轰过来。
更别提现在还是英兰附属国的圣恩露斯了想要展,就需要魔核,就需要钱。
而且,有一便有二。
连尤里都亲自驾到了,这片圣恩露斯最大的新魔矿地位自不用提。如果之后开的魔矿都出现了嗜睡症,那要怎么办,也全部叫停么。
而且还有——啊啊啊!!!
我烦躁的揪着头,明明是个乙女剧本的西幻世界。为什么那么烦!
内心纠结如乱麻,恍惚间又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从眼前飘落。我停下了抓着自己头的手,顿了很长时间,才缓缓的将手举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手掌中那些明显枯燥了很多的长长的黑色丝,我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啊。要秃了呢。
我这般凉凉的想到。
不过——
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
就算只能换一个可能性。
身后的小护卫被我嚣张的动作吓得不轻。磕磕巴巴的想要阻止,却被我直接无视。
经过了那么多日子,我被阿诺德带的走路也快了很多——应该说快的过分了。身后的小护卫一边嚷嚷着小姐请注意脚下,一边同样嗒嗒嗒的着跟在我身后,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在空阔的地牢中不断回响。
鉴于阿诺德的特殊性他被单独关在了一个房间里。并没有人看守。而且姐姐没说关多久,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出来。
但是那个死脑筋的家伙没个三四天是不会出来的就是了。
我抬起脚,狠狠的踹向挡在面前的木门。年数已久的木门承受不了这狂野的一击,砰的一声砸在了墙上,再被弹起,出吱呀吱呀的哀嚎声。
这一声很好的吸引了铁栏杆对面的少年的注意。原本低垂着的水色脑袋抬起,露出了少年俊美的脸庞,以及那双微睁的冰色眼睛。
伽德莉切殿下?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身,对着一脸夭寿的小护卫微微鞠了一躬,麻烦了罗森骑士。送到这里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