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站着,默默地对望着,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从六年后的面容里寻找着六年前的依稀模样,还是那不变的眼睛,还是那不变的轮廓。只有那长大的身体,只有那成熟的心智,才是岁月的体现。
心悠眼里的子言英俊得美伦美唤,与侯爷的英武不同,子言是英俊的细腻秀美,而侯爷是英俊的棱角刚毅。子言有一双清亮的眸子,长长卷卷的睫毛,高挺小巧的鼻子,一张诱惑的红唇,尖尖的下巴,细致洁白赛雪的皮肤。最是那清亮的眸子带着一丝忧愁与迷惘,让人望一眼便深陷其中,而那一张好像被人爱吻过的红唇,醒目的诱惑着人的心。
“子言,你长得真好看,比我还好看呢!”
心悠的脸儿红扑扑的,盯着子言的红唇,心儿“嗵嗵”的跳的好快。
子言眼里的心悠,从小女孩长成了大人,清秀的面容,会说话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可爱的一眨一眨,轻抿的红唇里吐出的还是发自肺腑的话。
“嘘,子凌正在睡,我们出去说。”子言轻声示意。
“不必担心,夫子在他的药里加了麻香醉,好让他多睡一会儿,减少点疼痛,他听不着的。”
“哦,他伤得重吗?”子言闻言还是出来关上了门,和心悠一同并排走到院内,站在假山池喷泉前。
听着喷泉的水正哗哗的流入池中,溅起一朵朵的水花来。廊上的灯已点亮了,昏昏黄黄的灯火照着院子里的树木、长廊。夜已黑了下来,一轮明月正高挂在天际,星星点点的星子们正围在明月的身旁,听风望影。
“夫子说,剑有上毒,如不是子凌的底子好、救得及时,那条臂膀就废了。你不知道,给子凌化毒清伤时,子凌痛得哇哇乱叫,可也没办法,夫子说,这是圣鬼教里颇为歹毒的毒药,如不清得干净,它日留下根来,会蔓延到全身,最终腐烂而死,旁人若沾上了,也是同样的下场,吓得我们都不敢接近子凌,全靠夫子和灵儿姐姐给他清着伤口。”
“灵儿姐姐?”
“哦,就是侯爷的贴身奴婢灵儿,她比我们大些,我就叫她灵儿姐姐。你不知道,义父派人去接你们,可没见着人,这时遇上浑身是伤的子凌,他拼了一口气奔了几里路赶回来搬救兵,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子冠和子唯、子洛他们便去救你们了,夫子便给子凌治伤,也只有灵儿姐姐帮忙了,那些个平日里老欺负丫环的那些个厉害的老婆子们,却是畏首畏尾的不敢上前帮忙。那些个婆子们,只知道给那些个侯爷宠幸过的姑娘们喝药时才是强硬的要命,平常时遇事一点都帮不了义父的忙。可把义父给劳累苦了,又得派人去救侯爷,又得看着子凌。唉,子言,我好担心你啊,你不知道,我好担心你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虽说我们不是兄妹,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最亲的亲人,如果你死了,我该如何活呢?子言,我真的好害怕,我去求佛爷保佑你,还好,佛爷听了我的祈祷,你好……好的,你好好的回……来了,我真……高兴……。”
激动的心悠说到这时已是泣不成声,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深深的打动了子言,不等子言安慰于她,心悠扑到子言怀里,哭了起来,娇小玲珑的她抱着子言,低泣的头抵着子言的下巴,一颤一撞的哭泣撞疼了子言,那个方才还被侯爷快要捏碎了的下巴如此一来就快要散了架。子言皱着眉头忍痛轻拍着心悠的背,虽同为女儿家,但如今自己这个装束,还是注意的好些,于是,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推开心悠,为她擦着泪。
“不哭,不哭,再哭天就要下雨了。”
“呜呜,子言,你还是不会哄女孩子,不是说,铁督处的人经常去花楼里找姑娘的吗?你怎么从小到大还是只会说这句话。”
“啊?……”子言无语,那些个男人确实经常在训后去找姑娘们发泄的,可自己是女儿身,躲他们都来不及,还能与他们同去花楼吗?听到心悠的话,想来这心悠的难过也已过去了,不必自己再做安慰,拍了拍心悠的肩,想着侯爷的两条路,不免为自己和心悠担心着,十日内如无结果,唉,心里无声的轻叹了一声。
“子言,他们打过你吗?是不是经常挨饿?我送给你的东西有收到吗?”
“心悠,谢谢你,因为你的东西我没有挨打,也没有挨饿,谢谢你和仲叔。”
“不必谢我,你是我最亲的人,能帮能送的,我第一个肯定想到的是你。这些年我真的好牵挂你。真的没打过你吗?”
“还好,都过去了,痛已痛过了,我也只能收拾好心情去面对,你说呢?”
“哦,子言,你长大了,说起话来真像个男人。对了,很晚了,你一定累了,这两天和刺客拼杀,你有没有受伤?”
“还好,只擦破点皮,无碍的。”
“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去洗洗澡,泡一泡,好好睡一觉吧,明儿里,我再找你。”
“好,我送你回房。”
“还是我带你去冲澡的地方,子洛他们都在南院的那间冲洗,我想你不喜欢和他们共用,所以我就给你找了个地方,那里很幽静,没有人去的,今后只有你一人用那间,我已叫人给你烧好水了,现在去刚刚好。你不知道啊,义父疼我爱我,所以啊,在这个王府里,我还是能给你做些事的。”心悠抬起头来,任子言默默地为她擦着泪水,开心的笑容挂上脸儿,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