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生。”史可法起身相迎,并不托大。
“东翁急召,不知何事?”姚先生躬身一礼,款款落座。
“是这,”史可法与姚先生对坐,“高司徒手书相召,似乎别有意味,特请先生帮着参详一二。”
姚先生微微颌首,道:“不知可否一观?”
史可法从袖中取出手书,递给姚先生。
姚先生接过,细细读了两遍,抬头道:“东翁是问高弘图所谓的‘临机大事’到底何谓?”
“正要先生指教。”
姚先生起身踱步,眉头微微解开,朗声诵道:“今将军遭难得之运,蹈易解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享大名乎?”
史可法口中喃喃重复道:“临机不发……将何以享大名……”
姚先生呵呵笑道:“此乃阎忠劝皇甫嵩效仿韩信,背汉自立之言。”
“先生博学,我已经是丢了书本良久了。”史可法有些羞愧,旋即又道:“然则司徒公恐怕不是此意。当时皇甫嵩有剿灭黄巾之兵威,而汉皇势弱……”
“敢请教东翁,”姚先生摇头道,“当今时局,还有何事可算是大事?”
“自然是迎圣天子还朝。”史可法道:“此乃天下第一紧要事。”
姚先生笑道:“此事对东翁而言是理所当然,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未必然。故而他们要与东翁商议商议,看临此机会,如何成大事。”
“高弘图素来忠义,岂会有如此不臣之心!”史可法大惊失色:“再者,当今谁有皇甫嵩那般的武功?”
“要移神器于己家,未必只能靠兵势。”姚先生轻轻弹了弹衣服上的浮灰,缓缓道:“宗室也可以。”
史可法沉默不语,良久方才道:“此乱国之兆也!我去与高公分说。”
姚先生微微摇头,道:“东翁,人心叵测,天命难违啊。”他起身一躬,自顾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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