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习惯早起,打完一套十段锦后,陪着李烁他们用过早餐,这才领着张佳琳去了报社。
可能是对金庸大侠的印象太过深刻,给报纸定名的时候,张佑首先想到了“明报”,跟朱翊钧一说,朱翊钧当场就拍板定了下来。至于报社副总编有两位女子担任这件事,朱翊钧不过一笑了之,并未反对——老朱家的人心性都比较跳脱,喜欢率性而为,这小子一直羡慕他的叔祖正德皇帝,有此反映倒也在张佑预料之中。
经过半个多月的筹备,报社发行的准备工作基本上已经就绪,顾宪成催了张佑无数次,他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一直不批准印刷发行,排版印刷的工人们倒是乐的白拿饷银,顾宪成却被弄得很郁闷,随着接触的加深,他越来越发现自己轻看了张佑,就比如这件事情,他就一点也猜不透张佑的心思。
今日朝会,顾宪成没在报社,工人们无所事事,聚在阴凉处闲扯,见张佑领着张佳琳进门,急忙起身聚过来见礼。
张佑没架子,见礼过后有人问道:“大人,咱们的报纸什么时候发行啊?弟兄们整天闲着,都快长毛了。”
“是啊,大人,不做事,还发饷银,咱们都不好意思了。”
有人附和,众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在张佑的身上,也有胆子大的偷瞥一眼旁边的张佳琳和春杏,暗暗羡慕张佑艳福不浅。
“别着急嘛,有你们忙的时候,到时候,别找我抱怨就是。”张佑笑着和他们扯了几句,听说申婉儿在里边,示意众人继续乘凉闲扯,自己则拉着张佳琳的小手向后走去。
张若萱的办公室门上挂着锁,经过时,张佑忍不住扫了一眼。
张居正倒是松了口,愿意让张若萱来报社当副总编,架不住张懋修食古不化,张居正远在平谷,张若萱也拿自己那个二哥没有办法。
办公室,这个称谓自然是张佑叫出来的,别的地方他没办法,这报社是他自己的地盘,当然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两个俏丽的女子站在申婉儿办公室的门口咬耳朵,张佑定睛一看,一人是申婉儿的贴身丫鬟翠竹,另一人竟是张若萱的贴身丫鬟云茜。
“若萱也来了?”张佑惊讶的问了一句,不等回答,已经快步冲进了办公室,翠竹和云茜对视一眼,同时暗想,大人瘸着个腿子跑的还挺快。
“子诚兄,你来啦?”张若萱起身望着冲进门的张佑,微微一笑,如同明媚的阳光。
自从接触子诚兄以来,若萱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呢。
申婉儿既是欣慰,又有点感慨。
“张懋修那家伙不是不让你来报社么?”张佑答非所问。
“今天朝会,二哥三哥都不在家,我偷着过来看看。”说的话,张若萱低下了脑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你二哥三哥就是一对儿冥顽不化的榆木疙瘩,尤其是张懋修,元辅大人都不说什么了,他还在那儿唧唧歪歪,气火了我,哪天非揍他一顿不可。”
张若萱没说话,心里边却觉得暖暖的,暗暗想道,这才是当哥哥的样子,二哥三哥他们只关心前途和名声,根本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
“子诚兄哪天打上张府的时候,一定要叫上小妹。”申婉儿玩笑道,接着话锋一转:“别看张允修那小子成天不务正业,比较起来,可比张懋修他们强多了……”
“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五哥现在早就已经改邪归正了。”以前提到张允修的时候,张若萱都是直呼其名的,最近,张允修整天忙着出海的事情,成天不见个人影,反倒让她觉得有了些哥哥的样子。
张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张允修了,闻言说道:“最近允修忙什么呢?听说去了一趟刘大夏的老家,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张若萱摇了摇螓首:“白跑了一趟,倒是找到了刘大人的后人,不过据他们说,当年刘大人确实把郑和下西洋的航海图以及宝船制造图纸付之一炬。”
“允修挺受打击吧?”这是张佑最关心的问题,张允修和张若萱是双胞胎,仅比她早出生片刻,今年刚十六,以前顺风顺水惯了,就怕受此打击,一蹶不振,撂了挑子可就完了。
“刚回来时五哥确实垂头丧气的,又被二哥训斥了一顿,我还想着劝他振作些呢,谁知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南京……”
“去南京干什么?”
“据说是找到了当初为郑和打造宝船的后人,郑和当年出海,就是从南京龙江关启航……五哥最近变化不小,这可都是子诚兄您的功劳。”
张佑摆了摆手:“你错了,任何一种形式的兑变,都是从内部开始发生,就如小鸟破壳一般,没有受孕的卵是无论如何也孵化不出小鸟的。”
“受孕”这个词汇让三个女孩子同时红了脸,却也明白,张佑这是在变相的夸奖张允修。
“不说允修了,工人们整天无所事事,都快等急了,咱们的报纸到底什么时候发行啊?”申婉儿问道。
张若萱也道:“是啊子诚兄,陛下不是对此事一直很上心嘛,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着急呢?”
“不是我不着急,我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罢了。”
“什么契机?”三女同时问道。
张佑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不可说,佛曰:不可说也。”
见他如此,三个女孩儿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不再追问,转而聊到了其它。
张佑想起一件事,插话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