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的名头足以吓破绝大多数大明人的苦胆,所以根本就等不到用刑,苏蓉就将“哈异”让她逼赵振宇窃取格物所机密的事情全部撩了出来,通过她对“哈异”长相的描述,北司自有专业的画师大致将其相貌还原到了纸上,于是张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正是未来的天命汗努尔哈奇。
口供上签字画押之后,孙淼问张佑:“她怎么办?”
“此女心如蛇蝎,毫无可恕之道,杀了吧,不然我还真怕赵振宇那小子找我替她求情,我们那位大科学家智商卓绝,情商低的吓人!”
孙淼自然不知道智商和情商是什么东西,有心想问一句,又怕张佑笑话,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领会张佑的命令,点点头,冲旁边手下挥了挥手,自己则虚引一下,陪着张佑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苏蓉的破口大骂,声音凄厉,张佑略停了一下:“苏牢头父子罪不至死,如何处理你找人去问问赵振宇的意见。”这才继续大步向前而去。
到东华门的时候已是午后,张佑下马步行入内,老远见文渊阁方向好几个红袍官员逶迤而来,仔细端详,认的为首之人正是当朝首辅张四维,旁边几个也不陌生,一个是次辅申时行,一个是辅臣余有丁,最后一个是刑部尚书潘季驯。
“这还不到下班儿的点儿吧?还有,老潘怎么也进大内来了?”内阁辅臣们的办公场所就在文渊阁,张佑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加快速度迎了上去。
“子诚,你胆子不小啊,听说带人去把我刑部大牢一个牢头的闺女强抢了去,是不是得给我个交代啊?”双方寒暄见礼之后,潘季驯抢着说道,话虽质问,语气却十分亲切。
张佑嘿嘿一笑:“潘大人这消息可够灵通的,何止那苏牢头的闺女,苏牢头并他两儿子也被下官请到北镇抚司去了呢。”
潘季驯略怔一下,瞥向张四维,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刚才首辅大人还跟我求情,让我抽空问问你怎么回事儿呢,不瞒你说,首辅大人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儿。”
张佑眼睛微眯,便听张四维轻咳一声说道:“潘大人说的没错,这事儿确是本官告诉潘大人的,那牢头的闺女是新任建州左卫指挥使努尔哈奇的义妹,听说上午被张大人带人从家中带走,特意派人给本官报信儿,想托本官问问什么情况……”
“原来那苏蓉竟然是哈兄的义妹啊,真是……太可惜了,他要直接去北司找下官,下官说什么也得卖他个面子,偏偏非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张佑最上说着心里却在后悔,都怪那苏蓉说哈奇已经离京,不然自己怎么也得派人把他请到北镇抚司和苏蓉对峙,就算杀不了他,吓也吓他个半死。
“你的意思是……?”张四维脸色骤寒。
张佑面不改色,笑眯眯点了点头:“该问的都问出来了,留之无用,已经杀了!”
“你这不是草菅人命么?努尔哈奇可是为重夺辽阳出了大力的,就算你北司有单独的司法权,也太过草率了吧?”张四维恨的牙根儿都痒痒,想不到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努尔哈奇可是特意派人入宫求自己帮忙来着,这下可怎么跟他交代?
同时他也疑惑,张佑如此急着杀那女子,她到底掌握了什么秘密呢?
“既杀她自然就有杀她的道理,下官忝为北镇抚司镇抚使,好像只需要向陛下交代清楚就行了吧?”张佑笑眯眯的问道,心中暗想:不过看来苏蓉并没说谎,自己前脚刚抓了她,后脚哈奇就找到张四维撞木钟,看来也是怕她将其招出来。张四维一直和李成梁走的近,窃取机密的事情也不知他知不知情?
张四维冷哼了一声,旁边申时行急忙打圆场:“怎么说话呢子诚?首辅大人也是为了稳定军心考虑嘛,还不赶紧给首辅大人道歉?”说着话偷偷给张佑挤了挤眼,不像刻意强调让他注意言辞,倒像别有所指,弄的张佑十分疑惑。
“不必了,张大人可是万岁最信任的臣子,本官可当不起他道歉!”张四维铁青着脸说道。
张佑笑着接话:“不敢当不敢当,首辅大人可别这么夸下官,您可是咱大明的堂堂元辅,论及陛下的信任,下官给您提鞋都不够资格呢。”
张四维面色愈发难看,申时行急忙道:“好了好了,大家同殿为臣,都是陛下信任的臣子嘛……子诚,太傅大人跟你说了吗?我老家还有点薄田,反正也没多少收成,准备明年开春时试种一下你引进来的那两种作物,嗯,潘大人也有此意,是吧潘大人?”
潘季驯明白申时行的用意,也怕张佑和张四维真吵起来,急忙点头:“没错没错,我也想试试,正要跟你说呢,到时候可得给我留点种子。”
张佑不傻,微笑道:“没问题……听家父说起这事儿后下官一直想着当面给两位老大人道谢,可惜一直瞎忙乎没抽出功夫来,今天可是巧了,多谢两位老大人对下官的信任!”说着他给两人鞠了个躬,直起身后略停一下,笑望张四维:“元辅大人,您老家应该也有不少地吧?要不要试试?准保不让您亏了就是!”
张四维冷哼一声道:“不用了,南橘北枳的道理本官还是知道的,不过本官还是盼着你能试种成功,如此一来,本官倒不用为粮食发愁了……本官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说着拂袖而去。
“本官也有点事儿,至于试种的事情嘛,也给本官留点种子吧,五十……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