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张佑嘿嘿笑着说道。
李妍顿时想起此人的脾性,一贯就爱卖关子吊胃口,愈发心痒难耐,板脸道:“你敢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咯吱你!”李妍说着,果然探手摸向张佑腋下,两人在车厢内打闹起来,抻抻拽拽之下,免不得漏些春*光,可惜全被隐藏在黑暗之中,无人得识。
郝强回到家中已经快三更天了,经过他父亲书房时,见里边居然还亮着灯,登时心一紧,急忙放轻了脚步,准备偷偷溜回自己的独院儿。
一路顺利,眼瞅平安过来,还来不及窃喜,黑暗中突然一声轻咳,顿时吓了他一哆嗦,连忙驻足回身,老老实实的低下脑袋:“父亲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黑暗中一道朦胧高大的身影,正是郝江涛:“你也知道晚了?都三更天了,去哪儿鬼混去了?”
“孩儿……”
“闻闻你这一身酒气,年纪轻轻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真是不成体统!”
“父亲大人息怒,孩儿平日其实不怎么饮酒,今晚实在是情况特殊,这才多饮了几杯。”郝强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郝江涛沉声道:“怎么特殊了?不就是有郑承宪和黄伯强嘛,好歹你也是户部佐贰的公子,还犯不着如此下作的巴结他们。”
“父亲心高气傲,看不惯阿谀奉承,这些孩儿都清楚,可孩儿琢磨着,您如今的位置,毕竟还是沾了淑妃娘娘光,陪她父亲喝几杯酒,拉近些关系,对父亲大人的前途肯定有好处……”
“为父之前途还用不着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娃娃操心,好好念你的书,将来考个好功名,给你娘挣脸才是正经。”郝江涛打断郝强肃然说道,语气虽然十分严厉,却隐隐有些欣慰之意。
郝强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切,提着的心放松下来,一边请郝江涛进屋,一边说道:“父亲您总是老眼光看人,孩儿过了年可就十九了,您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了孩儿了。”
郝江涛板着的脸突然一松,噗笑道:“好小子,你这是埋怨为父不给你娶媳妇儿是吧?”
“没有没有,孩儿只是提醒父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没急着找媳妇儿的意思……父亲,您喝茶!”接过下人沏好的茶水,郝强亲自给郝江涛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递给他。
“你这么一说,确实不小了,等着吧,你母亲也快进京了,如今为父成了户部侍郎,你外公总算是答应让她跟着咱父子进京了,等她来了,为父跟她商量一下,给你讨一房温柔贤惠的媳妇儿。”
郝江涛的夫人是大兴望族陈家的庶女,老泰山曾官至南京户部尚书,儿子女婿们都居庙堂,以前就属他的官最小,没少吃白眼儿,就连他想将夫人接到京师来老泰山都不允许。
如今好了,他一跃从五品郎中成为了三品侍郎,情形总算是得到了改观,这不,年初六上门拜年时,他老丈人总算松了口,允许夫人来京师跟他们父子俩团聚。
“外公和舅舅他们还真是势利眼,蛮不讲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多年了,却一直不让母亲跟咱们来京……还有表兄,不就是个举人嘛,瞧瞧他们父子俩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怎么来的举人不清楚么?”
“行啦,你小子就少说两句吧,说半天都没用,自己争口气才是正经。”郝江涛数落了儿子一句,语气却十分轻松,一点儿不像生气的样子。
“对了父亲,临考试前我听表兄说,此次他肯定能高中,可他的水平你也清楚,我问他为啥这么有把握,他就是不说,不过笑的很那啥……我觉得会不会是外公和舅舅给他……?”
“别瞎说,这种事儿可不能乱猜,”郝江涛瞪了儿子一眼,接着又道:“这次春闱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今上御极以来第一次亲自主持的,考前那些番子们发了疯似的捉捕卖考的,据说北镇抚司的诏狱都快关不下了,这说明陛下十分重视这次春闱。另外,为父还听说,就在昨天,他还和张子诚微服去了贡院。”
“这事儿孩儿也听说了,所以就更觉得表兄的自信来的太奇怪……对了父亲,今晚孩儿碰到张大人了。”
“张子诚?”郝江涛挑了挑眼眉。
郝强点点头:“对,您是没见到,郑承宪被他吓的直接装醉遁走,黄伯强平日仗着张公公的势也够风光的吧?也被张大人压的死死的,真是威风八面啊,孩儿都快佩服死了,这辈子哪怕有他一半儿我都知足。”
“有什么好佩服的,为父承认此人确实有本事,不过少年得志者都有一个通病,锋芒毕露,这让他树敌太多,就说眼前这大明银号的事儿吧,便是田公公一手泡制的,按道理说他总没得罪过田公公吧,还不就是个木秀于林嘛。”
郝强点点头,嘴里却道:“即使如此,孩儿仍旧佩服他,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在得罪了司礼监掌印,当朝首辅,统兵大帅以及东厂厂公,还有江南那么多大佬之后还能活的如此滋润,换成别人,恐怕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陛下信任他的前提之下,而现在陛下居然破天荒的查起了大明银号的账目,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已经开始对他不信任了,等着吧,一旦查出问题,便是他张子诚的末日。”
“查了这么多天都查不出什么,也许人家真的没问题呢。”
“不可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