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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俊见风菱突然如此郑重的对他行了一道大礼,大惊之下赶紧上前,将风菱扶直身子:“菱儿,有什么话你说,何必行此大礼?”
可是风菱这会儿却如脚下生了磐石,怎么也拉扯不动,就这么半弓着身子,看不清表情:“小俊可还记得那日你我煮酒论英雄时,做的约定?”
吴小俊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风菱如此严肃必然事出有因,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忙道:“自然记得,菱儿你快与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要我做什么,只需要你开口。”
话音一落,风菱这才抬起头来,道:“我知道这件事很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不遵天子令,擅自出兵,是大逆,但如今也只有你能救我雷泽家了。”
吴小俊闻之明白了,毫不犹豫地认真道:“吴家和雷泽家共进退。”说完,见风菱点了点头,才笑道,“好了,还不随我进屋,详细道来!还是你和我生分了?”
听着吴小俊的玩笑话,风菱这一日来锁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望着他意气风发的笑颜,风菱突然有了恍若隔世之感,没想到,曾经她最不可靠的“手下”,如今成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风菱愣了一瞬,淡笑地认可道:“的确,还真是生分了,是我不对。”
话到此处,风菱随吴小俊进到书房中,将雷泽言的事尽数讲给吴小俊听了,又道:“如果兄长兵败,别说兄长有危险,连我雷泽家五百八十一人皆会受到牵连,所以这一战是我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我想小俊出兵,协助兄长。”
待风菱说完,吴小俊忙叫人拿来了九州地图,径自在图上斟酌了一二,自言自语道:“十三万兵力对北族加上孟国的二十五万兵力,携带的粮草辎重只可用二十五日,且边防募得的七万兵战力有限,长途跋涉必然经不住损耗,能主攻的只有奉珏手下的三万雷泽军…”
风菱听到吴小俊一个人在絮叨,听得有些费解,她的确不擅用兵,平日里把心思都放在诡谲之术上了,若要她出一些诡谋奇招不在话下,但是让她统兵,她如今还没这本事,于是问到:“怎么,小俊还能从地势兵势看出兄长的用兵之策?”
吴小俊见风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不由得意了起来,平日里都是风菱装神弄鬼,弄得一副什么都了然在心的样子,如今也有风菱茫然的时候,真好!
所以吴小俊毫无意外的洋洋得意道:“为帅者,要不能深谙敌人用兵之策,那如何对敌。”
然而风菱也毫无意外的白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瞅着他,瞅到他讪讪的低下头去,尬笑道:“当然,不是说奉珏是敌人,只是我想站在奉珏的角度去考虑他如何行策。”
风菱继续抱手瞅着他:“那考虑出来了?”
吴小俊继续尬笑,还笑到卡了咳嗽了一声,这才道:“呃…考虑出来,就是奉珏想打‘中心开花’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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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吴小俊指了指地图上潭州郡的左下部,那里他画了一道黑圈,黑圈之上有许多小点,道:“菱儿你看,这里是潭州郡的安鹿县,此地城郭坚固,城内有地下水补给,又是产粮之地,内可供应足够的粮草,地势高耸,北靠荆河,上可扼制北族,下可防制孟国…”
吴小俊说到这里,笑了笑,又道:“但是!有一点不足,就是无法屯兵过多,而这一点偏偏是有利于奉珏的。”
风菱没有插嘴,继续听吴小俊说下去,不过她好像明白了吴小俊所说的雷泽言准备打的战术,便是集中火力攻打安鹿县,很快便听吴小俊证实了风菱的猜想,道:“奉珏只需要集中最优势兵力的雷泽军三日内攻占如今不过三万北族镇守的安鹿县,然后踞守安鹿县,他就可以…”
话音未落,风菱蹙眉接道:“他就可以破釜沉舟,以安鹿县为据点,引诱敌军,待北族联军和孟国军队围攻得差不多时,从内部向外部突击,而这个时候,兄长安排在随后养精蓄锐的十万大军就可以从敌军背后包抄,将敌军里外合围,中心开花,一举击溃敌军。”
听到风菱将自己接下来想讲的话都讲完时,吴小俊瘪起了嘴,不乐意的哼唧道:“你就不能让我再得瑟一会,一次性讲完啊,悟性能不能别这么高…”话音未落,他见风菱眉头蹙得更深了,忙收住了耍脾气的嘴脸,关切道,“怎么了,菱儿,难道你觉得奉珏这样的打法有问题?”
风菱摇了摇头:“倒不是兄长和你想的打法有问题,你们俩都认同的打法,自然好,可是万一那十万大军最后都没有来呢?破釜沉舟就意味着铤而走险,如果坚守安鹿县的雷泽军没等到友军的到来,那安鹿县就是三万雷泽军和兄长的葬身冢。”
吴小俊一顿,兀自笑道:“怎么可能不来,奉珏带兵自然计算好了时间,大战当前一切处决权在大都督手中,就算天子也无权干涉战场决议,除非有天子密令…”话音未落,他猛地停住了话语,瞪大了双眼,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风菱凝重的面颊,长呼了一口气,忐忑道:“你该不会觉得…”
吴小俊不敢说下去,因为他想说的是风菱该不会觉得天子想借刀杀人,借北族和孟国的兵力抹消雷泽军的存在,下达密令,从中作梗,阻扰十万大军前来救援,使雷泽言兵败,那天子的心该有多狠啊。
可是,风菱正是觉得这一次天子派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