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陆明欣的回门酒后,陆明萱便收拾一番,回了自己家中。免费
当然临行前众人少不得给她添妆践行,陆大夫人的是陆文廷令陆大奶奶代其准备的一套红宝石头面,陆大奶奶自己的则是一整套拳头大小、足有十二个的玉碗,段氏是一对赤金嵌宝石的镯子,一对羊脂玉的玉佩,陆二奶奶是一对五彩宝石的金步摇……许是因大家对她如今的真实身份早已是心照不宣,所以给她的添妆都比当初给陆明芙和前阵子给陆明欣的贵重。
陆老夫人因着之前已当众给过她一个温泉庄子,实则是罗贵妃给她的做“添妆”,这次明面上便没有再给多贵重的东西,不过几样奇巧些的首饰罢了,但私底下却给了她五千两银票,让她收好了回头做压箱银子。
亦连老国公爷都吩咐身边得力的婆子私下给她送了三千两银票来,再加上之前陆文逐与陆明珠分给她的那些庄子铺子,她的嫁妆保守估计已在五万两以上,别说她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定国公府的旁支姑娘了,哪怕尊贵如陆明凤与陆明珠,当初出嫁时二人的嫁妆也不过就这个数,多一些也有限,真是好一份沉甸甸的富贵!
回到家中,少不得要收拾整顿几日,方算是安定下来。
陆中显早让人给她将家具打好了,一整套上好的黑漆家私,漆面光滑亮泽,瓷器锡皿全是成套成套的,床帐被褥有经久不衰的老样式也有近两年才流行起来的新花样……看得出来,陆中显此番不但花了不菲的银子,更花了无数的心血。
陆明萱感激感动之余,越发坚定了心里某个长久以来一直都存在的念头。
遂趁某一日凌孟祈来瞧她时,与他商量:“爹爹这些年来待我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早就想着,等将来自己有能力了时,要好生给姐姐准备一份添妆,给两位弟弟将来也准备一些产业。当初姐姐出嫁时,我给准备了四套金头面两套银头面,加上两千两现银,总共也有三千多两,虽不算厚,以我那时候的家底儿,也算是不薄了,如今我若再要给姐姐补一些,她必定不肯要,不过话说回来,她如今日子过得好,也的确用不上太多银子,女人在娘家婆家都靠得上时,拿银子来做什么,只有人靠不上了,才不得不靠银子呢,我希望她这辈子都没有需要依靠银子的时候。”
“至于安哥儿和定哥儿,如今都还小,给他们产业是还早了些,但爹爹的脾气你也知道,一旦决定了的事,谁也劝不了,我怕届时他见我也有了一大家子人要顾,给两位弟弟产业他也不肯让他们拿,所以我打算趁如今我还算这个家的人,每人给安哥儿和定哥儿一份产业,一来是不给爹爹回绝的机会,二来我那些产业你也知道,其实都不是我想要的,分给两个弟弟一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算是物尽其用,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凌孟祈虽一度缺银子缺到不得不和虎子主仆两个偷偷去街上卖艺的地步,却也从来不曾将银子看得多重,尤其是对自己在乎的人,因笑道:“且不说那些财产本就是属于你的,该当由你做主,就算那些产业是属于我们共有的,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有季常之癖,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会有半个‘不’字儿?”
又揶揄道:“就连你说月亮是方的,我也会立刻点头,说‘嗯,月亮的确是方的’!”
一语未了,陆明萱已笑得不行,红着脸嗔他道:“就知道贫嘴薄舌,人家跟你说正事儿呢!我打算把五哥给我那座榨油坊送给安哥儿,东门上那间铺子则送给定哥儿,两个地方加起来也能值近万两银子,一年也能有二三千银子的出息,我岂能不声不响的就送出去,总得事先与你说一声不是?”
凌孟祈正色道:“你既已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办,只要是好事,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况他也不缺那点银子,更不看重陆明萱的嫁妆,他的老婆,他自己会养活!
陆明萱得了凌孟祈的话,心下大定,趁第三日上陆中显沐休时,便把榨油坊和铺子的房契装了,亲自捧着去了上房。
她也不拐弯抹角,一进去便请陆中显将众服侍之人打发了,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这是我做姐姐的一番心意,也是我做女儿的一番心意,还请爹爹与太太不要与我见外,代两位弟弟先收着,待将来他们长大以后,再给他们,对他们各自的小家庭,多少也能补贴一些。”
果然陆中显一听她说完,想也不想便道:“你的东西是你的,你两个弟弟自有我做爹爹的养活,将来他们的产业也自有我给他们准备,何劳你一个做姐姐的来操心?这岂不是我这个做爹爹的太无能?你快收起来,不然我就生气了啊!”又说戚氏,“你也说句话,别只顾着发楞。”
戚氏彼时正处于满心震惊的状态,万万想不到陆明萱竟会这般大手笔,这两个地方加起来少说也能值七八千银子了罢,还没连每年的出息,她就算再得府里老夫人的看重,也不至于出手大方到这个地步罢?
相形之下,对陆明萱要将这两个地方送给自己两个儿子的喜幸反倒要少得多,一是戚氏知道以陆中显的脾气铁定不会收,二是她自己也没那个打算收,两个儿子将来她都打算让他们以科举谋出身,连孟圣人都说想要成大器者,必先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物质条件太好了,她怕两个儿子便没有上进的心了,那她就真是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