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暄仍说得眉飞色舞的:“本来王府的守卫们就因我们娘娘的忽然出现而士气大涨了,我们娘娘又自小跟着大将军学过兵书兵法的,什么声东击西,什么围魏救赵,是信手拈来,打得逆贼们是落花流水,还活捉了十几个呢!之后我们娘娘从那些活着的逆贼口中得知了别的王公大臣家也有逆贼趁乱攻进去后,立刻又带了人出府去救人,离我们王府最近的信中侯府、常宁伯府和另外几家王公大臣家都因此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如今都感激我们娘娘感激得什么似的!”
伴随着春暄的诉说,陆明萱眼前渐渐浮现出了一幅幅卫玉华英姿飒爽,有勇有谋,大败逆贼的画卷,她甚至能看见卫玉华脸上自信与无畏的表情,能感受到她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勇敢与不屈,
这才是真正的卫玉华,这颗一度被儿女情长和内宅琐事渐渐蒙上了灰尘的明珠,至此终于绽放出了她所有的光华!
也就难怪方才春暄会说陆明萱‘可惜当时您不在,不然您也定要以她为荣’了,陆明萱如今的确以卫玉华为荣,只不知道新帝是不是也如是想?
陆明萱待春暄说完了,示意丹碧递了一杯茶给她后,才问道:“对了,你方才说石侧妃与蒋孺人在京中大乱之前,便都要生了,那如今生了吗?”
“生了。”春暄撇了撇嘴,“石侧妃生了个女儿,蒋孺人生了个儿子。”
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不过看皇上的样子,对二人生的孩子都不怎么重视,这么久一直将二人留在潜邸里,说是说二人正坐月子,不方便挪动,宫里又正忙国丧,只怕一时照顾不周,但皇上一次也没有回去瞧过他们,听说如今二人心里都惴惴得很呢!”
想起卫玉华先前说的,新帝本就已渐渐厌了石侧妃和蒋孺人,如今身为尊贵的石侧妃偏又生了个女儿,还不得新帝的重视,想来以后二人都对卫玉华再形不成什么威胁了。
只是二人虽对卫玉华形不成威胁了,却难保没有其他新人再对她造成威胁,以前新帝还只是端王时,王府的后院尚且不清净,何况如今端王成了天下至尊的皇帝?指不定如今京里有多少人家正打着送女儿入宫,成为外戚的主意呢!
这话陆明萱却没有说出口,如今卫玉华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她虽心里仍拿其当好朋友好姐妹,有些话却是断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了。
遂只是笑道:“只要皇上对皇后娘娘好就好。你回去代我与娘娘说,如今正值忙乱之际,请娘娘千万要保重身体才好。”
春暄忙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将夫人的话原话带与我们娘娘的,倒是我们娘娘心里很惦记夫人,让我告诉夫人,待夫人坐满月子后,千万要抽空进宫一趟,也将哥儿带上,让她这个做姨母的好生瞧瞧呢!”
陆明萱笑道:“你想必也知道,我此番伤了身子,我家爷定要我坐满双月子才肯让我出屋去,所以只能待我坐满两个月后,再带了孩子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还请皇后娘娘千万见谅才是。”
卫玉华可以自称是毅哥儿的‘姨母’,她却不能给三分颜色便开染坊的认为儿子真可以叫皇后做姨母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谨慎些总错不了。
春暄自是满口应了,当下二人又闲话了一会儿,还瞧了一回毅哥儿,眼见时辰不早了,春暄便提出告辞,陆明萱朝丹青使了个眼色,丹青便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沉甸甸的荷包,不由分说塞给了春暄,然后二人亲亲热热的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明萱一直过得很清净,不过她倒也不是对外面的消息就全然不知,凌孟祈知道她闷得狠了,只要一得了空便会回来陪她,顺便与她说些如今京中的大情小事,她自然也就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譬如新帝在满了二十七日的孝期后,已在文武百官的三次催请下,正式登基成为了大周的新皇,对内尊罗太后为太皇太后,生母萧定妃为圣母皇太后,原配卫玉华为皇后,侧妃石氏为顺妃,孺人蒋氏为贵嫔,其他无子的姬妾都只封了嫔以下的低位份嫔御。
对外则lùn_gōng行赏大封功臣,自己一干潜邸时的心腹自不必说,个个儿都不是赐了爵位便是手握实权,其他一些有从龙之功的臣工也俱有封赏。
又下旨大赦天下三年,明年加开恩科,选拔人才为国效力等等。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焕然出了一副新气象,若不是仍在国丧期里,禁一切丝竹娱乐,只怕还要更热闹一切。
就是在这种松快的整体氛围中,陆明萱终于坐满了双月子,被凌孟祈接回了已经重新休憩规整过的家中。
虽然只离开了家短短两个月,陆明萱却觉得离开了不知道多久似的,看哪里都透着一股子亲切劲儿,连饭都比素日多吃了半碗,还与凌孟祈感叹:“怪道人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呢,果然还是自己家里舒服!”
凌孟祈倒没有太大类似的感觉,对于他来说,陆明萱在哪里,哪里才是他的家。
晚间已好几个月没亲热过的凌氏夫妻自有一番闹腾,只是临到关键时刻,凌孟祈却喘着粗气强忍住了,陆明萱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他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欢愉,置她的健康于不顾,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以后多的是机会!
事实上,陆明萱的身体的确还没完全恢复,只是想着凌孟祈已素了那么久,不忍抗拒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