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凤既开了口,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戴着帷帽下了楼,如来时那般各上了马车,由陆文廷和陆文远护送着往回走。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再没了来时的兴致,马车里的气氛因此很是逼仄与压抑,陆明芙几次都想挑个安全的话题来说以缓解缓解车内紧张气氛的,但见陆明凤与陆明珠都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家妹妹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得抿了抿唇,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好容易回到国公府,因时辰已不早了,怕打扰了陆老夫人歇息,众人便没有都去见陆老夫人,只陆文廷一个人去了荣泰居复命,余者则各自回了各自的居所。
空翠阁与撷秀阁同在一个方向,是以陆明凤与陆明萱陆明芙三人得以同行,只是一路上陆明凤依然什么话都没有,陆明萱与陆明芙见状,也只得三缄其口。
一时到了空翠阁与撷秀阁交叉的路口,陆明萱想了想,因与陆明芙道:“姐姐且先回去,我有几句话与大姐姐说,说完便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陆明芙虽满心疑惑陆明萱要与陆明凤说什么,依然顺从的应了一声“哦”,领着落梅先回去了。
陆明萱看她走远后,才轻声向陆明凤道:“先前三姑娘的话,还请大姐姐不要放在心上,丹青是我的人,我们主仆自来一条心,她的心思我最知道,从来都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先前的事也绝不是大姐姐想的那样,还请大姐姐不要因三姑娘几句挑拨的话,便与妹妹生分了。”
陆明凤听她明着说她与丹青主仆一条心,还说丹青对大皇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又岂能不明白她其实是在借丹青说她自己对大皇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陆明凤又不是傻子,自然判断得出来她这话是真是假,而且她也知道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陆明萱,而在大皇子身上,自己平白迁怒陆明萱根本没道理,便笑道:“常言道‘疏不间亲’,你放心罢,我不会将她的糊涂话儿放在心上的。”
陆明萱见陆明凤虽在笑,那笑却多少透着几分勉强,只得暗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她的态度已经摆在这里了,至于陆明凤信不信,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她总不能告诉陆明凤大皇子对丹青所谓“亲眼有加”的真正原因罢?那样等不到大皇子出手,只怕她们主仆已先被陆大夫人给处理了,她不能也冒不起这个险!
回到空翠阁,不出所料陆明芙正等在厅里,一见陆明萱回来,便凑上来小声问道:“你都与大姑娘说什么了?”
陆明萱也小声道:“还不是为先前三姑娘挤兑丹青那几句话解释几句,若因此让大姑娘对丹青甚至是对我们姐妹生出什么芥蒂来,那可就真是无妄之灾了。”
陆明芙闻言,点头道:“的确是要解释几句,不然大姑娘真听信了她的混账话儿,于我们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又骂陆明雅,“真是个事儿精,一天不挑事儿便浑身不舒坦,非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偏她自己也不开心,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陆明萱道:“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也许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陆明芙撇撇嘴,“可不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吗,哎,你说,她是不是真如县主所说的那样,对大皇子有非分之想,所以才会见不得大皇子与丹青说话,还赏了丹青银子?”
先前陆明凤与陆明萱说的话,她并没有告诉过陆明芙,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对陆明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陆明芙才会有此一说。
陆明萱道:“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素来都不对付的,如何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且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横竖都不与我们相干,时辰已不早了,还是早些歇下罢。”
陆明芙见时辰的确已不早了,打了个哈欠,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还真觉得困了,我先回房歇着了,你也早些歇了罢。”
姐妹两个遂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简单梳洗一番后,陆明萱将其余服侍之人都打发了,只留了丹青值夜,待吹了灯后,丹青先便迫不及待的颤声道:“姑娘,怎么办,大皇子必定已知道我们便是那日在幽幽谷外的人了,我们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必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可该怎么办?”
饶素日再是沉稳,丹青到底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又是丫鬟出身,见识有限,如今知道自己的生命随时面临威胁,又岂能又不怕的?
陆明萱担心的何尝不是这个问题,只她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主意,只得道:“我们深居国公府的内院,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就算不会放过我们,也得有合适的机会才成。我方才想了想,只要我们不单独出门,他便只能想其他法子,可国公府规矩森严,哪怕他想在食物上动手脚,也得费一番周折而且还得考虑不能误伤了其他人,不然反倒打草惊蛇,将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我便想着我若是他,现下就不会轻举妄动,总要想出个完全的法子来后再动手,所以短时间内,他应当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可时间一长,等他想到法子后,就说不准了……”
如今大皇子最大的顾虑,便是不能让自己的秘密被任何国公府的人知道,否则国公府不与他结亲了还是轻的,一怒之下将他的秘密宣扬出去就真是糟透了,所以他就算要她们主仆的命,也必定要有十成的把握能神不知人不觉后再动手,反正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她们主仆也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