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无力的林羽心里郁闷至极,他这当上的,这次恐怕连小命都要不保了,然而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吃,自己种下的苦果还得自己咽下去,现在他才渐渐明白什么叫江湖险恶了。
蒙叔此时无暇分身,要想活命,还得靠他自己,此时林羽虽然冷静,却想不出任何好办法。
随即,冰冷刺骨的江水灌入耳朵,包裹全身,裹着他向下游冲去,并且越陷越深。林羽向下沉去,全身无力的他毫无办法,死亡的气息袭来,光线渐渐变黑。这一刻,他想到自己短短的一生,还有爷爷,不,他猛然清醒,试着运转龟息法,居然有效。
只听得江面上轰的一声,仿佛整只船支离破碎。这是林羽在水里听到的最后的响声。林羽感觉到自己随着江水飘流到下游很远的地方,情急中,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岸边一块巨石,慢慢爬上岸之后昏迷过去。
昏迷中,他仿佛被人背起,然后在路上飞奔,他想睁开眼睛,可“软筋散”的毒性太霸道了,他全身提不起劲来,就连眼皮都睁不开。
渐渐醒来,林羽竟发现自己盘坐在一间客栈的床上,背部一股雄浑的火阳之力涌进他的体内,灼烧着他的经脉,暖流涌遍全身。林羽感觉毒药被缓缓逼胸口,涌上喉咙。
“哇”,林羽喷出一口黑血,人也轻松了许多,全身衣服也被旁边的火炉烘干了。林羽虚弱的转过头,见是二叔,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轻声道:“谢谢二叔!”
面色苍白的蒙毅正色道:“江湖险恶,不可轻信他人!”
林羽心中五味杂陈,点点头。“吃一堑,长一智”,他觉得自己又成熟了不少。
“二叔,你不也中毒了,怎么安全脱险的?”林羽疑惑地问。
“从看见唱曲两人,我就觉得不对劲。哪有这么巧?远隔千里,还能碰到,只能说明,他们早就在此等我们了。”蒙毅分析道:“只是你认为这一老一少,是弱者,放松了警惕。”
“他们装得太像了,枉我在黄歧县为她出头。”林羽觉得自己就像别人的棋子,任人摆布。这次教训刻骨铭心。他心里发誓:“永远不会有下一次。”
“毒药,我憋在喉咙里,根本没吞下去,当时没提醒你,只是将计就计,等他们现形,委曲你了。那两个老头,太难缠了,我拼着损耗内力,才重伤了燕老头,他们才退去。又到下游找到了你,把你带回秭云县城来。”“你放心调息,这里暂时很安全。”
林羽将《易筋经》运行几个大周天后,全身清爽,并无半点不适的感觉。这令他欣喜不已,伤势已经全无,功力似乎已精进到第三层。体内气息绵远深长。筋骨之强劲远超一年前。林羽愈发爱上这本武学,不枉他日日苦练。
三日后,歌楼妓馆中的姑娘莺莺燕燕,搔首弄姿在街边招揽贵客。街中心,杂耍买艺之人舞枪弄棒,引得围观之人喝彩不已。谁也没有注意到,背着两个烂包裹的乞丐悄悄出了城。他们正是蒙毅和林羽扮成的。
又是半年后,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林羽和蒙毅穿行林间,山路崎岖,二人风尘仆仆,寻觅到山道一处溪水,洗把脸,喝几口水。林羽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说道:“二叔,过了这丹棱县的龙鹄山,我们就到蜀郡了。蜀山就在眼前了。”
蒙毅靠在一棵大树下乘凉,闭目养神,回想自己这几年,得宝图,遭围攻,受重伤,遇狼群,受伏击,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边的林羽虽遍寻草药替他医治,但如今蒙毅能发挥四成实力就不错了。
他把平生所学向林羽倾囊相授。一为自保,他帮林羽其实就是在帮自己,除了这个孩子,他还能相信谁?二为承诺,报答林老头的救命之恩。他不是一个好人,可他永远忘不了林老头那死不瞑目的眼睛。
渐渐地,蒙毅又想到仙药上来了。
皇命难为啊!他可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蒙毅觉得自己揣着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希望——一张破图,他却要为此付出一生。没有结果,便不能回家。就因为这张破图,让他成为江湖上的众矢之的。好几次险死还生。如风雨中飘摇的一只小船……
思绪收回,继续上路。不知不觉间,远远看到一座巍峨雄伟的城池似龙蟠虎踞,匍匐在蜀山脚下。这便是蜀郡城了。背后远山密密麻麻,重峦叠嶂,一直延伸到无边的天际,一峰高过一峰,这便是人们常说的蜀山山脉了。
没有人知道蜀山山脉有多少万里之广,蜀山深处,猿猱欲度愁攀缘,黄鹤之飞尚不得过,传说有仙人居住,他们星海飞驰,追星逐月,翱翔蜀山,令人羡慕,可无人得见。
蒙毅和林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入得城来,人流如织。酒店,药店,杂货铺,武器铺,比比皆是。天涯街,锦云街……青石红瓦,街街豪奢。凤春楼,倚云阁……楼楼笙歌。不知不觉间,蒙毅和林羽走到一座高大且富丽堂皇的府邸前。
上面赫然书写着“郡守府”三个烫金大字,门外两边整齐站着八名守卫。蒙毅刚要走近,为首的是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他大喝道:“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乱闯,臭乞丐,滚开!”
蒙毅不以为意,从胸口掏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沉声道:“在下从京城赶来,有事找你们郡守严大人,劳烦通传一声。”
络腮胡子看都没看蒙毅一眼,斜觑了他手中的纯金打造的令牌一眼,伸手抓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