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太湖城遭此大劫,一夜之间,十数家豪门富户遭逢大难。一个红衣女魔冲入庭院大开杀戒,杀人无算,鸡犬不留。一夜之间,小儿止哭,所有人惶惶不可终日。
太乙阁太湖城分部正在清点各种灵物,其中大宗的是药材。黄炳灵盘算着这一批送入总部之后能得多少奖励,尚未算清,便听得门外一阵爆裂之声。随即,一道红色的身影撞开了仓库大门。
黄炳灵敢保证自己一生都未曾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冰冷、狂躁、嗜血,且极具攻击性。当他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便已经不得动弹,等这张脸出现在他面前之时,黄炳灵登时浑身冷血倒灌。他浑身颤抖,一道光影忽然打在这张脸上。黄炳灵定住了神,忽然他发现这张脸仿佛认得。
“大侄女!”冰冷的感觉变成一种诡异的恐惧。
凌依南缓缓转过脸来与他对视。她忽然深处手来捏住了黄炳灵的脖子。黄炳灵一身灵力瞬间被冻结,然后便感觉自己缓缓被提起来。他挣扎着不断呼喊凌依南的名字。在这太湖城中凌氏一直与太乙阁都保持着一种相对亲密的关系。但,现在的凌依南显然不是平日里看到的样子。
黄炳灵抠住凌依南的手不停地挣扎,不知道是他的挣扎起了作用,还是他的呼喊起了作用。凌依南血红的眼睛忽然一荡,一闪念的神智恢复,让她浑身一抖,便把黄炳灵扔在了一边。
仓库里忽然卷起一股妖风,凌依南捂着额头跪倒在地。黄炳灵惊恐地缩在一边,过了好一阵才发现凌依南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于是悄悄顺着墙根溜了。
凌依南只觉得一团火焰在心底燃烧,一个声音在心中嘶吼。她必须用尽所有的力量去压制那个声音,而那团火焰又从背后燃起,反复煎熬着她仅剩的理智。疯狂的杀戮,疯狂的吸血,以及疯狂的掠夺。经过一夜的杀戮吸血,现在她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所以才会在对付黄炳灵的时候瞬间失神。
回神的瞬间,凌依南的心底有一个声音逐渐浮现压制住了愤怒和仇恨。那是九爷的声音,仿佛从心底最深处发出,那是一份药方的药名。凌依南捂着头喃喃念叨,一步一步将太湖城大户之家洗劫一空,最后便鬼使神差杀到了太乙阁。
仓库正中放着三个匣子,凌依南缓缓走过去一一打开。三件灵物级别的药材静静躺在玉函之中。凌依南没有多想什么,已经入魔的她也想不了什么,直接卷了三个玉函如风一般离开了太乙阁。
次日清晨,三个和尚如流光一般在太湖城外的官道上闪动,不多时便拐入了红叶沟。刚刚进入红叶沟,一个中年僧人便站在两山谷口长叹一声:阿弥陀佛。随后二僧一老一少也停下来不住地摇头。
“空性师弟,此地乃是玄都范围,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妙。”年纪最大的和尚道。
“江湖仇杀本不该多问,但佛有慈悲,见之当为其掩埋。”中年僧人点了点头道。
“这些人身上的伤痕多样,不像是无量山的魔头所为。”最年轻的僧人看起来不过十来岁,但两眼炯炯有神,看这些尸体也没有一丝的不适。
老和尚走上前来查看一番之后道:“看服饰腰牌,应该是太湖凌氏。”
“太湖凌氏之人怎么会在这里遭遇伏击?”
“其实不难猜测,应该是他们中了无量魔窟的调虎离山之计。”空弁小僧淡淡道。
空闻点点头:“看来是如此,我们来晚了一步。”
“那无量山魔头来得极为迅速,我们一接到魔尸梁广重现江湖的消息便出山,走到半路便获悉无量山可能对太湖出手便往此地赶,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让那些魔头祸乱天下。空闻师兄,你和空弁师弟赶紧去城中查看,我在这里为众位施主超度往生。”空性说完便一一走到每一个尸体旁边为尸体整理仪容慢慢念经。
“也好,你在这里也可细细查看一番。我们先去城中,兴许还能抓到几条漏网之鱼。”空闻说完如流光一般走了。空弁微微一笑朝空性合十告辞,也是一道光消失无踪。
二僧急行很快便进了城,刚刚进城,二僧便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凶煞之气朝他二人冲面而来。空闻掩面道:“魔氛霸道,看来昨夜城中情况不妙啊。”
“一股血煞之气,恐怕不是魔,而是妖类!”空弁看了看四周,行人面容枯槁,个个没有精神,如丧考妣一般。“师兄,此事之后恐怕我不能随你去巴州了。”
空闻点点头道:“也好,你在此先平复太湖城的魔氛,不管玄都管不管。我佛渡人渡己,是应有之义。若非我不擅超度净化,也应该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才是。”
空弁点点头笑道:“还是早早去把魔尸梁广降服才是正事。那边有人家出丧事,我们去看看。”空弁说完指了指弘文街对过的一家富户,那家大门缓缓打开,唢呐之声震慑云霄,十数口棺木在庭院之内一字摆开,哭灵的不见,只见几个仆役正在烧纸,也无人前来祭拜,唢呐响了一阵便不再响,宅院变得死一般寂静。
空闻和空弁走到宅院门口,与内里一个老仆打拱施礼之后,便走进了内庭。
棺木尚有几个没有封上,两僧便走过去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两僧都抽了口凉气。这棺木之中哪里还是人,只是一张干枯的人皮裹着骷髅而已。老仆惊觉急忙令人合上棺盖,忙道:“两位师傅,两位师傅,既已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