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尽忠打死都不相信林星辰死了,打死他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给予自己知遇之恩的少年,就这么死了?
可是小灵仙的哭声,连城虎的诚恳,还有,还有这个怎么看着,怎么害怕的沈珈蓝,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种种迹象表明,如果对方不是欠自己莫大的恩情,就造自己这么作下去,早都被人家扫地出门了。
沈珈蓝继续着她的谈判工作,攻心为上,趁着小灵仙打乱了裴尽忠要暴走的状态,赶紧接上话茬:“尽忠大哥,千言万语,我们都难以言说,你们的老板,兄弟,林星辰不在了,请您节哀。我知道您和小灵仙的心情都非常悲痛,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那句老话,我们总得向前看,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我们在这里多么多么的难过,而是要一起去面对林星辰的家人,把他送回家去,我们总不能,让他孤零零的身体,就躺在那冷冰冰的地方,连家,都回不去吧,您说呢,尽忠大哥?”
裴尽忠痴呆的眼神里,错愕的看着沈珈蓝,这个气质与神秘合二为一的惊艳姑娘,一身朴素的装束,倒也衬托此刻的心情,人世间总有千痛万苦,生死离别,可我总也不能,把老板就这么丢在这里,回不了家啊?
“他在哪里,我的老板在哪,我要见他?”裴尽忠猛地抬起头来,泪珠,如泉水奔涌,尽四十岁的汉子了,也变的心如割据,万分悲痛。
不愿相信这耳听事实。
沈珈蓝叹了一声,叫人打开了他的手铐脚镣:“尽忠大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多有得罪了,希望您不要见怪。”
“带我去见他?”裴尽忠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沈珈蓝,瞳孔里,血丝缠绕。
……………………
一如这世界红尘的过客,化作两世人无法再见的离别,蝴蝶飞过的花丛,白鸟略过的天空,每一个痕迹,都曾经被留下过记忆,只是这岁月流年,把一切,都悄悄淡忘。
次日下午,不断被恶梦惊醒的许初云依旧滴米未沾,滴水未进,仅仅靠着营养针在维持着单薄的生命,她惶恐的记忆里,还是那些黑风压抑的日子,只有那一个人,一道光,救自己逃出苦海,却再也看不见,摸不到,他天真的脸了。
病房里,传来许初云醒来后,痛不欲生的哭声,过了一会,又失魂落魄的昏死过去,如此反复,已经过去了四十八个小时,从所有人离开苗疆到这里,沈珈蓝安抚住了小灵仙,牵制住了裴尽忠。
却不曾想,这个自己人的孩子,却偏偏无法接受,林星辰死亡的事实。
众人轮番进去,用尽各种方法的劝导都无济于事,小初云根本就是放弃了治疗,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那仅有的一口气息。
她不想活了。
原本计划第二天去林星辰老家善后的事情,只能继续拖延。
病房的门外早已坐满了人,一脸沉重的裴尽忠,心神恍惚的小灵仙,闷闷不乐的沈珈蓝,还有一直帮忙打下手的连城虎。这些人一个个坐在那里,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打开许初云的心结。
许老爷子连续两天没怎么睡觉了,两位老兄弟,也一个个急的愁眉不展,这要万一小云儿自己作死,白白丢了小命,可就一切都前功尽弃,什么都没有了。
沈珈蓝猛地站了起来,不能在这么干靠下去,任何人,都不能在因为林星辰的死,而迁罪于自己,连累别人。
可是我,我还能怎么劝呢?
连翻数次,这么多人都劝不了许初云这孩子,在这么耽搁下去,别说林星辰回家会成问题,小初云的身体,就成为了沈珈蓝的第一道枷锁。
云儿要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众人一个个看着上火的沈珈蓝,却也神色空洞,这些日子的煎熬,就连她自己,也因为这件事情,憔悴了许多。
“各位,你们这是……”心思还算宽阔的阿幼咿不知道从哪走来,看这样子红光满面,吃饱喝足,日子过得极为享受,这个老头对林星辰没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操心上火,不过人的心,都是肉长的,他自然知道,大家此刻的为难。
“老人家..”沈珈蓝还算客气的点了点头:“您怎么上这来了?”
“啊~我一个人呆着没意思,就出来逛逛,你们这是......?”阿幼咿晃着贼溜溜的眼珠子,自然也看出了门道,喉结处咕咚咚的鼓动了几下,小声的问去:“云儿那孩子?”
“不听劝,滴水不沾,滴米未尽,我们都劝过了,没用。”沈珈蓝闭着眼睛叹了一声,身子有点摇晃,吓得连城虎赶紧扶她坐下,瞪了一眼阿幼咿:“老头,没事回屋呆着去,别乱逛听见没?”
“不许无礼。”沈珈蓝呵斥了一声,连城虎连连答是,瞅了瞅阿幼咿,其实自己顶烦这老头,咳嗽了一声:“那个你吧没事去外面溜达溜达,别在这添乱了。”
阿幼咿就乐了,背着手走过来,眯缝着小眼睛就开始打量连城虎:“我说虎少爷,你也是有身份证的人了,这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要是我们家小金主还活着,他指定能削你信不信?”
“他敢?”连城虎冒虎磕的刚冒个头,这边的裴尽忠就轰隆一声站了起来,吓得连城虎赶紧收回了话:“开玩笑,开玩笑的,那个尽忠大哥,别听个风就是雨,你们老板的为人,我还是很敬重的。”
“哎呀呀呀,这家给你能耐的。”阿幼咿摇头一笑:“虎少爷这话说的,就有点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