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林家就已经水泄不通,人潮汹涌了。
昏厥过去又苏醒过来的林月儿对付不了这么多有备而来的陌生人,含着眼泪给所有亲戚里外打完了电话,这家里的门,就被彻底踏破了。
林星辰也许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死了死了,还能惹出这么一档子大事。
沈珈蓝小瞧了林月儿,也高看了这些亲戚,呜呜泱泱的几十人领着老人抱着孩子认识不认识的全都冲了进来,当听完了事情始末,问清了来龙去脉,我滴个天呐。
林月儿坚守的冷静,终于被打破了。
整个水泥的楼房都要被震塌了。
“不好使,不好使,赔钱,赔钱,少一个子都不好使。”
“对,必须赔钱,来几个人往这一坐就装大尾巴狼,我们家小星辰那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我还打算把我的萱萱嫁给他呢,这才几天的功夫,人就给我们整没了,不好使。”
“对对对,必须不好使,我告诉你们别看你们一个个人五人六的,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泡,我一天天卖点臭豆腐我容易吗,赔钱,少一分都不好使。”
“就是啊,凭什么把我们这么好的孩子给整没了,凭什么啊,说,不给我们说清楚,这件事没完,但是钱,一分也不许少,给,给,那个老六啊,要多少钱合适咱们?”
“多少钱?”卖臭豆腐的六叔咳嗽了老大一个半天,嗷嗷吼去:“十万块,少十万块不好使。”
“对,少十万不.....不,不行啊六哥,十万太少了。”
“那就,那就是十一万。”
“不行,最少二十万。”三姑吼了一声:“看你们一个个都穿的溜光水滑,少二十万,一个子都不好使。”
这一帮亲戚里外,跟林星辰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全都哭天抢地的叫唤起来。
外面,早已经有人搭好了灵堂,蜡烛,烧纸,金童玉女,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有了。人群呜呜泱泱,到处都是林星辰的家属亲戚,谁也不知道当年糟了大难的石头村民,这是搁哪蹦出来这么老多,平日里八十年不来往的也都凑热闹过来要钱了。
林月儿得知了儿子不在消息早已经痛不欲生,没想到这些亲戚里外不帮着自己处理儿子的后事,还吵吵把火的跟人家要钱,要了半天,好像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浑身战栗的林月儿跟疯了似得吼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默不作声。
低头不语的沈珈蓝一行人,早已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却见林月儿呆呆的望着她们,点了点头:“我就不该,不该让他多管闲事,这孩子,这孩子啊,就不听我的话……”林月儿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去,一个人默默的走下楼梯,走到儿子的灵堂上,看了许久许久,默默的流泪流泪,突然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眼前一黑,又一次昏厥过去,生死不知。
轰然间,人群再一次乱了。
无数人指责许初云臭不要脸,骂小灵仙狐媚女人,是你们,都是你们勾走了小星辰的魂,不然,不然他也不会死,这件事决不能完,跟你们没完,还我们的小星辰,赔钱,赔钱。
“列位。”沈珈蓝见火候差不多了,三个老爷子一直在口水战的骂声中静坐以待,一句话都没说,这是他们欠林星辰的,这个恩,这辈子都还不了,可是依然要还。
沈珈蓝安排人将林月儿送去了医院救助,自己就在这个家里,当起了总代言人,负责林星辰的善后:“你们谁说的算,直接和我对话,不论是赔偿还是任何问题,我们都全力解决,绝不废话。”
“好好好,丫头是你说的哈。”一帮人呜呜泱泱的涌了上来,一个个拍着桌子声声吼去:“二十万,少一个子都不好使。”
“就要二十万?”沈珈蓝镇定的看着一帮大脑袋,深深的叹了一声,又问了一遍:“你们确定,就要二十万?”
不知声了。
这些人都不知声了。
其实这个家,跟他们没啥关系,平日里也没见过她们帮着这个家付出过什么,这一死人要赔钱了,都蜂拥而上,而且风起云涌。
“二十万少不少?”三姑问四舅,四舅问五婶,五婶问六叔,六叔问七大爷。
七大爷懵逼叼造,咳嗽一声,脑袋一摇屁股一晃:“每人二十万,少一个子都不行。”
瞬间,人群不知声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瞎比要的七大爷,心说你可真敢说啊,我们也就给月儿要二十万养老钱,你还敢要每个人二十万?
安静,足足许久的安静。
算一算这屋里足足有三四十人,一个人二十万,少说也的七八百万,我的天呐,七大爷你是老眼昏,穷懵了吧。
沈珈蓝叹了一声,还是重复刚才的话:“你们选一个说话算数的,直接和我对话。”
……………………
林星辰的老家里,即刻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吵吵嚷嚷,沈珈蓝见这里一时半会也静不下来,便让老爷子们先去休息,这边我来善后,等林星辰头七一过,赶紧把这件事了了。
到此为止。
林月儿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苏醒过来,林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亲戚里外的全都挤满了医院的病房,具体赔偿多少钱,没有林月儿说话,他们这帮瞎比操心的亲戚也做不了主。
再像七大爷那魔怔犯病,还一人陪你二十万,我们就问你林星辰那孩子死了,给你有鸡毛关系还一人陪你二十万,咋寻思说来着。
语不惊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