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醉酒的人洗澡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顾建年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脱衣服。脱掉陆濛的衣服。
陆濛穿了件v领前开扣的雪纺衬衫，扣子全是贝母圆扣，又小又密，他解开第三个之后，额头就有点冒汗了。
衣服上的呕吐物已经用花洒冲干净了，现在衣服湿哒哒地贴在陆濛的身上，浑圆的曲线纤毫毕现，看一眼心跳都要加速。
顾建年心慌气短，手指发抖，第四个扣子死活解不开，气得恨不得把这破衣服直接撕烂拉到。
陆女士睡得香甜，背靠着墙壁，头靠着浴缸，脸颊还有两朵很少女的酡红。
她的脸颊上沾了一缕打湿的头发，顾建年伸出手，帮她把头发顺到耳边。
头发顺好了，他的手却忘了收回去，鬼使神差一般，那只手沿着她的脸颊滑下去，找到了她的嘴唇。他的大拇指迟疑地抚过她的嘴唇，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陆濛的唇生得很是饱满好看，唇色明艳，是天生适合接吻的那一款。
“嗯……”睡梦中的陆濛突然微微撅起嘴，发出一声暧昧不清的呢喃。顾建年触电般猛地收回手。他屏住呼吸，以为陆濛马上会醒来。
陆濛没有醒，她呢喃一声，把身体蜷缩起来继续睡。浴室里一片安静，只有花洒的水声唰唰唰，下雨一般细密，让顾建年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点惆怅。
顾建年沉默地蹲了一会儿，觉得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他当机立断，找了把剪刀直接把陆濛的上衣沿着扣子剪开。
速战速决，早死早超生，反正澡肯定是要洗的，他可受不了陆濛臭烘烘地躺在他身边。
灯光下，陆濛的皮肤白得晃眼，水珠从她脖颈流下来，在两只圆润的小东西之间汇聚成一线，继续往下……
不，不能叫小东西，因为它们的丰满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顾建年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耳根红了，额角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没有办法，他只能加快冲洗的速度，眼睛尽量看向陆濛身后的浴缸。
到底还没好意思脱掉她的内|裤，顾建年用浴巾包住陆濛，把她扛起来搬到卧室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帮她把打湿的内内换下来。这样湿着睡一夜，对身体不好啊。
是的，只是考虑到对她的身体不好，而不是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原因——顾建年帮陆濛换好衣服，套上睡裙。
看着陆濛懵懂无辜的睡姿，顾建年无奈地擦擦头上的汗，有些人就是命好，没办法。他这辈子还没这样伺候过谁呢。
早上陆濛醒来的时候，顾建年已经上班了。
陆濛一阵风似的卷到厨房，拉住正在做饭的徐燕青，“妈！昨晚谁给我换的衣服？”
徐燕青正煎着培根卷，头也不回，“当然是你老公啊！我才懒得管你呢！喝得醉醺醺的，一身臭气，看着都烦！亏得他不嫌弃，还把你扛回来！陆濛我跟你说，以后少去酒吧那种不三不四的鬼混！有老公陪着也不行！”
陆濛：“……”
陆濛又一阵风似的卷到卧室，“砰”的关上门，掀起睡裙对着镜子惊慌失措地看。
还好还好，她最近身材管理还可以。脂肪们都长的很是地方，腰肢上也没有赘肉，身材还是很看得过去的。
陆濛捂着脸把自己摔到大床上，肚子疼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啊啊啊！昨晚顾建年给她换衣服了！！她被顾建年看光了！！
他当时什么心情啊？偷看她了吗？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异样的感觉？肾上腺素有飙升吗？心跳呢，加速了吗？
还是冷着脸，一脸的不耐烦？她喝得醉醺醺的，亲妈看着都烦，他应该更烦吧？
对了！陆濛忽然想起来了，昨晚他不是跟周雪晴走了吗？后来又回去找她了？是因为责任心吧？
虽然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陆濛还是挣扎着去上班了。
电梯里有保洁大叔背对着她在擦轿厢，陆濛照例好人缘地笑着打了声招呼，“叔叔，早啊！”
那大叔可能拿不准陆濛是不是跟她说话，扭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她。
一打照面，陆濛就觉得这大叔有点眼熟。一头白发，嘴角耷拉着，脸上的沟壑显得有点凶相，还有一个硕大的酒糟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大叔也盯着她看，脸上也是竭力回忆的神色。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陆濛部门所在的五楼，电梯门就要打开的时候，陆濛终于红想起来了！这大叔，不就是那天晚上在保安岗亭拦下顾建年的车子，自称是顾建年老爸的那个人吗！
“您……您……”陆濛对大叔比划着手势，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您和建年……”
“是你！”大叔终于认出了陆濛，赶紧用脚顶住电梯门不让它合上，“你是那天晚上跟建年在一起的女人？”
陆濛赶紧点头：“您好，我是建年的太太。”
“走，到楼梯间说。”大叔年纪不小了，气势却很足，拽着陆濛的手就往楼梯间走。
陆濛正一肚子好奇，很配合地跟着他来到楼梯间。
大叔停下脚步，先是盯着陆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问她，“建年从来没跟你提起过我对吧？”
陆濛点点头。
大叔扯起一边嘴角笑了一下，“我叫顾红兵，是你老公的亲爹，照理来说，你该喊我一声爸。”
陆濛：“……”
这大叔怎么感觉不是什么善茬啊，说话也这么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