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逸尘并没回答她的话,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顾桑晚心里一片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孩子还在?
她正疑惑着,又听房门被人推开,随后,大夫走了进来。
“姑娘伸出手来。”大夫笑呵呵地说道。
“孩子掉了没?”顾桑晚并没按他的话去做,反而大声质问。
她怀孕的事情,兰逸尘肯定知道了,那大夫也必然知道。
大夫面色一怔,没想到她会是这种激烈的反应。
但随即,他便笑着回道:“姑娘放心,孩子保住了。”
听闻此言,顾桑晚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
保住了,孩子保住了?
不可能!她明明喝下了落胎药,明明感觉到腹痛如刀绞,孩子怎还能不掉?
大夫看见顾桑晚怔怔的,脸上神情莫测,便又说了一句:“姑娘伸出手来,我来诊诊脉。”
却不料,他话音才落,忽被顾桑晚厉声喝道:“谁让你保住的?”
说着,抓起床头小几上放着的空药碗,便向他砸了过去。
“你走,走啊!”
她像是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着,抓起手边所有能够得到的东西,狠狠地砸了出去。
她不能要这个孩子,要悄悄地打掉,但结果却如此可笑,不但没能打掉,反而被兰逸尘知道了她怀孕的事。
这样,她还能跑得掉?他能让她跑的掉?
大夫见她此般,只得拿了药箱走了出去。
顾桑晚缩在床头,泪流满面。
她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难受的很。
她还有她想做的事,要开一家天下闻名的酒楼,要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要看遍世间美妙的河山。
她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她不能被困在这里,白白蹉跎了一生。
若是留在这里,那些她想做的事,必然做不成了。
顾桑晚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能为了爱情而放下其他一切的人,何况,她更不觉得兰逸尘是那个值得她放弃所有只为爱他的人。
且先不说他位高责重,婚姻之事能不能由自己做主都说不定,即便是能,太后也必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还有那夜,他对她残酷如斯,丝毫不顾她的感受和意愿,强行夺去她的初次。仅仅这样,她便无法无所保留地去爱他。
她承认自己还爱他,内心深处的感受,骗不了自己。但同时她也恨他,恨他的残忍,恨他的霸道。
所以,他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能留在这里。
所以,这个孩子,她不能要。
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为何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顾桑晚缩在床上,心太痛,痛的哭不出声,全化为喉中低低的呜咽。
兰逸尘出去以后并没走远,刚刚房里的这番动静他全都听到了。
大夫出去以后,他便又进来了。
他站在床前,用一种平静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她。
见她这副样子,他心里酸涩,酸涩的想笑。
原来,她一点都不喜欢他,一点都不想和他在一起。但她那天还答应了他的求亲,她安的是什么心?
是缓兵之计吧,先让他放松了警惕,等他一走,她也走。
她想走,没那么容易!她越是不想留在这里,他越是要让她留在这里。
她也会心痛吗?那她知不知道,她把他的心伤的有多痛?
顾桑晚低低的呜咽,呜咽出的是无奈,是悲痛,是决绝。
兰逸尘只那样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一个字都没说,更没上前去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
他忽然觉得,以前对她的那些用心,那些温柔,此刻再看来,竟全变成了笑话。
她根本就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不但冷眼相待,还会将他的那些心思踩在脚下狠狠地嘲笑。
他明白了,这女人,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或者,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任凭他如何努力,如何对她好,她都不会把心给他。
既然如此,那他何须再做无谓的付出?直接抢来便是。
反正她这个人,她这辈子,他要定了。不管用何种办法,他都要定了。
兰逸尘自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便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端来了一碗参汤。
她现在很虚弱,让她吃东西她定然不会顺从,也只能参汤来吊着性命。
兰逸尘知道她定然不会配合,因此也不再说让她喝参汤,还是像之前喂药那般,自己喝了一口,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将汤汁全都渡到了她的口中。
他喂她的动作无丝毫温柔可言,反而很是粗暴,呛的顾桑晚直咳嗽。
一碗参汤喝完,顾桑晚咳嗽的脸颊通红。
她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似是拼尽全力,才说道:“是我自己要杀死这个孩子,那你杀了我啊!”
她现在倒是希望他能杀了她,反正以后的生活必定暗无天日,与其那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去。
但兰逸尘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清冷,心如止水的看着她,不说一句话,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她想死?没那么容易。他不会让她死的,不但不会让她死,还有孩子,他也不会让他死。他们都要好好地活着,在他身边,永远都不能离开。
兰逸尘看了她一会儿,便转身出去了。
他不能看她太久,因为每看她一眼,他的心便会多痛一分。他又害怕他会一时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