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种事?”蓁一奇道。
柳眉倒竖,红唇看上去不光妖冶,而且带着几分可怖,吓得跪着的月季如秋风中的树叶,惴惴不安,发着抖。
蓁一刚刚便已经发了一通脾气了,月季看着满屋的狼藉,不敢起身去劝,只能这样委屈的跪着,真不知道,明明是她招惹了别人,恁的发这样大的脾气,一地的陶瓷碎片,要收拾好长时间才行!
月季想的,蓁一怎会知道,随手抱起一个琉璃瓶就要往地上扔,月季一看,骇得脸都白了,顾不上满地的碎碴子,忙抱住蓁一的腿说道:“主子,万万使不得,这可是皇上御赐的,若是扔了,冒犯了龙颜可是大罪。若是您实在想要出气,便打奴婢吧!奴婢身子糙,经打!”
月季已经呜呜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劝着。
蓁一手也发着抖,听闻这话,把手里一个通身流光溢彩的琉璃瓶好好的放回架子上,坐在榻上只喘着粗气。
她平日里虽然骄横,但是对栀子月季这些下人,倒是极好的,从未打骂,虽然失了理智,也没有想要用丫鬟出气,见月季跪在碎玻璃碴上,总算恢复几分清明,说道:“你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月季哪里肯动,现在这样的场景,若是小郡主有个万一,那她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掉,继续跪着不动。
栀子走了进来,看见一屋子的狼藉,微微吃惊,便稳住心神,同月季轻声说道:“主子让你下去你就下去,别在这里招眼,等会儿再来收拾就是了,这里有我看着。”
月季抬起吓得煞白的脸,看了蓁一一眼,见她并无异议,这才走了出去。
这还是月季,月季和栀子素来是蓁一最可心的丫鬟,若是换做别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去劝。
这偌大一个郡王府谁都知道,惹得起王爷,惹不起郡主。
栀子四下看了一眼,还好,想必是月季劝了,不该砸的东西倒是全须全尾的,那便好了,有些东西纵然是丢了命也是不能坏的。
“送过去了?”见房间里面亮堂了些,蓁一抬头说道。
栀子剪完了烛心,跪坐在蓁一脚边说道:“按照主子的吩咐,应该是已经送过去了。她还没有傻到在王爷过问这件事情之前先说明。”
“哼,她何止没有这么笨,她还相当聪明,哥哥几时对女子刮目相看过,独独对她,这就罢了,如今竟然招她在自己房中宿下。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抱着她走进王府,真正是伤风败俗。”蓁一说这话气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栀子忙顺着她的背。
“主子,没事,虽然不知为何两个人看着,都能让苏小小挣脱开来,居然还将两人敲晕在牛棚里,但是我过去看了,夏浅语也伤得不轻,吃了大苦头。”栀子的话语里,小人得志的轻.佻语气未免太足了些。
引得蓁一睨视了她一眼,“这次你实在做得有些过了,如果那些个莽夫起了歹意,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以后你若是再这样不按照我的吩咐行事,而是自己错误会意,自说自话的话,仔细着你的皮。”
蓁一这话刹时把栀子冻得一僵,虽然木纳着点头,心中却盘算道,看来要是东窗事发,郡主铁定推我做替罪羊,这些事情她虽然没有亲自出手,但是句句都是她的意思,自己是再三问过的。
但是若是夏掌柜追究起来,王爷脸上挂不住,自己的亲妹妹万万不能动,那自己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说不定还会被打个半死。
蓁一的话音刚落,栀子就在心中绕了几绕,七月的天气竟然觉得通身冒凉气儿。
“气了一个时辰,嘴里有些发苦,你去把那冰糖燕窝给我端一碗来,今天让你和月季受惊了,剩下的,你二人一人一碗分着吃了,上好的血燕窝,正好压压惊。我只是一时间气血上涌,回过味来也就罢了,这几日只希望哥哥别来找我的麻烦。希望那个夏浅语是个识抬举的。”蓁一说了这块子话,有些干,端过旁边的凉茶漱了漱口,站起身来,朝小院走去。
栀子立即吩咐桂花她们把一地狼藉的房间收拾干净。
这才去了小厨房,并且自作主张,让人也给苏小小送一碗去,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
蓁胥的房间内,空气中飘着令人涎水流下三千尺的肉香,苏小小喝了一碗啧啧嘴,说道:“王爷对妹妹果然疼爱,她小厨房做出来的汤味道考究,大有来头,可比你大厨房的厨子强。”
若是寻常人说这话,蓁胥也许会有三分好奇,七分不爽,但是苏小他却并不生气,也并无好奇之心,几次交手,已经知道她有一条世间少有的毒舌,一丁点味道的差别,她都能吃得出来,更别提她吃过自己大厨房的饭菜,当然也应该吃出大小厨房的掌勺并非同一人。
“既然好喝,为什么不再喝一碗,下人们端过来了整整一翁。”蓁胥抬眼看着她,因为还不能下地,她斜靠在榻上。
确实是整整一翁,刚刚断火,还咕噜咕噜冒着泡儿,汤汁色白如玉煞是好看。
“实在是不敢再喝了,民女愚笨,竟然不知栀子嘴里的骨头汤,居然是用一品鲍鱼煨的,我以为这应该叫‘佛跳墙’才对,虽然少了芋头,使得汤汁更为清爽,而明面里确实也没有‘佛跳墙’那么多料,可是汤头喝来顺滑无比,轻轻溜过喉头,只觉通体舒畅,但是民女实在不敢多喝!
这汤太补,我只是些许内伤,不是营养不良,要是照着这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