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胥王爷虽然素来与贺家来往得少,但是这次宴请,他却是必须来的,只因为贺家现在的主母,是他的姑母。
蓁胥的母亲去世之前,曾将蓁一托付给姑母,本来是要将蓁一接来西塘镇跟着她一起长大的,但是蓁胥却非常执着,认为自己完全能够照顾好妹妹,同时也打理好郡王府,那时候他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
但是却没有人能够拗得过他,这么些年过去了,蓁胥继承的军工产业不但未曾落寞,反而欣欣向荣,终于让他的姑母无甚话说。
秋园的厢房内,夏芊钰好不容易接受了通铺的现实,开始想该如何混到贺家的后厨,夏芊钰可不想整整三天的时间都窝在这秋园里像一只牢笼里的画眉一样,欣赏着秋天的景致。
正在想办法的时候,见王钊正在擦拭手中的短剑,一个疑惑便升腾了起来。
“王爷为何会在这里?”夏芊钰凑过去问道。
王钊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擦着短剑,他这样散漫惯了,在王爷面前都没大没小,没高没低的,夏芊钰也不生气,就在旁边等着,寻思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贺家的长房长媳是蓁胥王爷的姑母。”过了许久,王钊这才说道。
夏芊钰正预备说点什么,厢房外响起了说话声,“夏小哥可在?”
“嗯,在的,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夏芊钰料想那人问的是自己,于是便如此回答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厮殷勤的将软帘掀起来,后面低头走进来一人,只看见淡蓝的衣袍,少顷之后,便见到蓁胥温暖的笑容。
他转头对小厮说道:“你下去吧!我要与他们说话。”
小厮忙脆生生答道,“王爷有何吩咐,随时使唤小的便是,我在院中候着。”
王钊给王爷行了一礼,“王爷,您看他们狗腿那样,对您便鞍前马后,对我们居然要让睡大通铺,我也就算了,您也是知道的,夏掌柜,怎么能够跟我们一堆臭男人挤在一起嘛!”
王钊还是这样,嘴永远比脑子转得快,夏芊钰忍不住低笑,不知蓁胥这样的人,是如何能够忍受呱噪的王钊的,这也就算了,而且十次有八次外出都带着他在身边。
赵福她倒是理解,此人稳重,又非常衷心,唯蓁胥马首是瞻。
带着王钊,难道是为了解闷儿?
“夏掌柜都还未曾抱怨,你倒是聒噪得很。”蓁胥瞪了王钊一眼,王钊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的站在赵福的身边,一齐站在蓁胥的身后。
他平视着夏芊钰刚想说话,便看到她身后站着的禹歌笑。
此人气质不凡,让人无法忽视,虽然只着简单的衣袍,眉眼却有浩然正气,一张脸未带笑意,却有温文尔雅之感。
不知为何有些眼熟,其实夏芊钰重生之后,禹歌笑与他还未曾见过面,至少因为障眼法,蓁胥从未曾见过禹歌笑。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蓁胥并不知道他二人的关系,所以试探着问道。
“在下姓禹,是夏掌柜在桃花村的旧识,这次无意间在苏州遇见,锦公子将我二人化成他的随从小厮一起到贺府来凑个热闹,都是爱吃之人,慕名而来,让您见笑了。”禹歌笑双手握拳,朗声说道。
“夏掌柜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你我算是认识了,以后定要找个机会对饮几杯。”
夏芊钰等他们客套完了,忙凑上前去问道,“我的伙计们可好,破晓酒肆可好?”
她自从来到了苏州,每一日都记挂那帮伙计,虽然知道秀才是个完全信得过的,但是总是记挂着有没有人刁难他们。
几乎隔两天便写一封信回去,但是毕竟路途遥远,等到信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好几天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我这次出门来到苏州,专门去了一趟酒肆,他们都很好,他们还有东西让我捎给你,让你仔细身体,别太劳累。”蓁胥带完秀才托他带的话,然后将一个小酒壶拿出来,并且将一封信递给了她。
“你们聊,我看信。”夏芊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将信纸展开,通读了一遍,又细细读了一遍,眼眶都红了。
见四个大男人就这样用各种不同的眼光看向自己,夏芊钰抹了抹眼角的泪,说道:“他们说这壶酒是新酒,名叫“桂花香”,大能和秀才酿的,我们一起尝尝吧!”
随意找了几个茶杯,将酒满上,一时间桂花带着醉人的米酒甜香扑鼻而来,喝下之后胸口都是暖意。
夏芊钰又看了一眼,书信最后的落款。
秀才的签名如同雪松,苍劲有力。
大能的签名虽然刻意掩饰,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一手好字的痕迹。
青青的签名,明显是刚学的,歪七拧八如同蚯蚓。
二斤压根就没有签名,居然用锅底灰当印泥,按了个大拇指印子。
胡皓紧随其后。
就连小妹写了:掌柜的,早点回来,我们都好想你。
夏芊钰的身子微微颤抖,曾经她把对她好的人当做理所当然,记忆恢复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对你好,并不是应该,如果得到了别人的真心,是非常不容易的。
蓁胥与禹歌笑一见如故,两人时不时说几句话,两人都非常默契的没去打扰夏芊钰。
在夏府,对她最好的便是她的娘亲了,可是这次烧尾宴,是娘亲彻底跌入深渊的开始。
还有青衫,禹歌笑无意间提起过的女子,当所有的记忆都像是潮水一样向她袭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