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绕着月亮耳鬓厮磨,入夜之后有风,所以不算闷热,二斤和青青都忙活了一天,累得不行,早早便睡下了。
睡眠正酣,大黄的吠叫声大作,歇斯底里的狂吠,在静谧的黑夜里面如此刺耳,尖锐,大黄一番吠叫后便没了动响。
青青虽然武功不高不低,但是多少比二斤惊醒,大黄从来不乱吠叫,怎地叫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透过窗棂看到的场景吓得她三魂不见了七魄。
酿酒坊和酒肆的正院儿有道篱笆墙相隔,青青住的厢房透过窗棂能够看见酿酒坊的水车。
此时,整个酿酒坊火光大作,隔着距离看起来像是一股妖气在盘旋,灰灰的带着一些狰狞,青青一时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可思议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之后定睛一看,火势如同妖兽长着血盆大口吐着猩红的芯子朝着酒肆一进一出的院落袭来,带着浓烟与灼热,风势颇大,大火被吹出呼啸声,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声声撞击着青青的神经。
青青眼睛瞪得老大,当发现这不是做梦的时候,额头和背部都被汗湿了,忙连滚带爬,仓皇跌出自己的房间,带着哭腔喊道:“小妹儿,小妹儿,别睡了,有人要烧死我们,有人要烧死我们。”
小妹儿肉嘟嘟的小脸,还挂着做了美梦的微笑,半迷糊半清醒中,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
“小妹儿,小妹儿……”疯狂的摇晃下,小妹终于从梦中清醒。
“快跑……快去隔壁喊你爹,快……有人要烧死我们,烧死我们明白吗?”小妹还在云里雾里,不知所踪,青青吓得煞白的脸,带着恐怖的神色。
小妹儿不过八岁的小女孩,被她灰白的惊恐神色吓得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跑。
三人跑出了酒肆,酿酒坊里烈火熊熊,就算灭火也已经无从下手。
小妹儿吓哭得差点晕过去,二斤眼睛里面两个火球,望着酿酒坊怔怔发呆。
“全完蛋了,这下全完了,掌柜的刚刚修好的酿酒台,酒窖,还有酿酒的山泉水……全完了……”青青一边喃喃说着,身子一边软了下去,脸上不知是惊吓过度的泪水,还是惋惜心疼的泪水,流了满脸。
二斤看着火舌就要舔.舐到酒肆偏房了,这可万万不可,如果整个酒肆都被烧了,那才真是完蛋了。
“哭,哭有什么用,还不快些打湿篱笆,把棉被全部打湿,盖在篱笆上,不让火势蔓延到酒肆……快,酿酒坊火势太猛,已经没有办法了……”二斤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惊人的嚎叫,额头上青筋凸起,把青青吓得一愣。
抬头之时,已经看见二斤发狂一般,从井里一桶桶打着水,然后朝着与酿酒坊相隔的篱笆上,一桶接着一桶,有些肥胖的身躯,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青青觉得不能呆坐着了,眼见火势已经朝着篱笆墙扑过来了,立即冲上去帮忙,小妹则进去厢房里面抱被子。
一桶一桶的水扑上去,湿透的棉被盖在篱笆上,火势总算没有继续蔓延。
等酿酒坊烧成灰烬,一片焦黑,再无东西可烧,然后渐渐熄灭之后,青青和二斤才将水桶扔到一边,似一摊泥一样倒在地上。
这时候天已经灰亮了,两人对看一眼,二斤一张大如圆盘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其他地方变得焦黑。
此景让青青克制不住笑出声来,也算够没心没肺的了,笑中带泪,不外如是。
两人累得筋疲力尽,躺在游廊的地板上,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
直到赶到酒肆上工的大能发现异样,把他俩扶起来为止。
“刘大能,你说俺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让人这么机关算尽的想要害俺们?”二斤拽着大能有些破旧的衣领,一双眼睛猩红无比,声音暗哑撕裂。
大能没说话,眼睛越过篱笆望向那片焦黑,昨日水车还在哗哗作响,生机勃勃。
过了半晌,大能冷静的声音传来:“去看看,地窖有没有被烧毁,里面的酒坛子,才是宝贝。”
二斤和青青听闻这话,回过神来,几人朝酿酒坊走去。
一片焦黑全无之前的模样,这场火烧得透彻,把两间并排的茅草屋烧得只剩下了炭黑的架子。
打湿了衣服,用湿毛巾当做口罩围着口鼻,几人拿着木棍翻找着,想要找出一点点可以用的东西,但是一无所获。
“酒曲……老李头送来的酒曲,掌柜的花了大价钱的就存放在酒窖里,快!
其实所有值钱的物什,不可能敞放在外面,均是锁在地下的酒窖里,酒窖是老掌柜慕容晓花了大价钱找人建造的,能够并排放下四个一人高直径三尺的大酒缸。
酒窖与一间储物的小屋相连,地下温度低,一些贵重的食材放在里面既不串味,也可长久不腐坏,是二斤去得最多的地儿。
用水扑灭了房梁上的火星,二斤找准了揭开地窖入口密封木板上的铁环,然后哗的一声拉开,赶忙往里爬。
一看酒窖里的场景,二斤的腿已经吓软了,青青更是没有站稳,已经跌坐在地上。
“看来不是单纯走水,而是真有仇家蓄意报复。”大能也被眼前的凌乱还有地窖墙上的红色朱漆惊得一愣,不由说道。
“还说你说,俺早就说了,这是报复,是报复,但是俺们慕容掌柜,顶多就是喝花.酒,占姑娘点便宜,并没有仇人呀!”二斤一急,把慕容晓那点破事也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