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的换好朝服,坐上轿撵去了御龙殿,到地方之后,封千诺从轿撵上下来,一旁等候的太监总管方全福就马上迎接上来,“太子殿下,您来了,”封千诺点头,表情严肃地看向方全福,“方公公,你可知道,父皇找我有什么事情嘛?”
方全福抿紧了唇角,小声地开口,“好像是河西走廊那边,黄河决堤,发生了重大水患,陛下正在为这件事情烦恼呢,”封千诺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颗金珠子,动作幅度很小的递给了方全福,“多谢方公公提醒了。”
方全福接过金珠子,笑得一脸灿烂,连连点头,“哪里哪里,太子殿下客气了,殿下,奴才就送您到这里了,您自己进去吧。”封千诺闻言点头,“有劳方公公了,”说完,直接进了御龙殿。
“儿臣叩见父皇,”御龙殿里,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批改奏章的当今圣上,跪下,朝皇上行了一个大礼,“起来吧,”皇上坐在龙椅上不断地批阅着奏章,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接开口回答。
“谢父皇,”封千诺闻言起身,“不知道父皇今日叫儿臣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商讨一下嘛,”皇帝抬头,看向站在下面的封千诺,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确如此,今日,河西走廊那边传来消息,说黄河决堤,当地百姓流离失所。”
说到这里,皇帝停顿了一会儿,眼睛直直地看着封千诺,继续开口,“水患严重,冲毁了大量房屋和农田,每天都有人不断饿死,当地官员联名上奏,请求朕拨款赈灾,不知道关于这些,皇儿有什么看法。”
听见皇帝说河西走廊一带的官员联名上奏,封千诺心里咯噔一下子,悄悄的抬起眼睛,封千诺看向皇帝,只见皇帝低垂着眼睛,并没有看他,手上不停地在批改奏章,丝毫没有一丝的震怒之色。
只是这样的皇帝,却让封千诺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此时皇帝将他单独叫过来,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看着皇帝的态度,又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封千诺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
“关于这件事情,儿臣觉得,”悄悄抬起手,封千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继续说道,“儿臣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而且明明赈灾款已经发放过一次了,灾情却还没有缓解,赈灾款也不知道用到了哪里去,这些官员竟然还敢联名上奏,实在是可恶至极。”
老皇帝抬头,瞟了封千诺一眼,半晌没有说话,手中的动作停下来,顿了一下,老皇帝直勾勾地盯着封千诺,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里面却写满了失望,似乎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封千诺竟然还不说实话,开口,“这笔赈灾款到底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
“父皇,”封千诺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老皇帝,“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封千诺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难道对父皇是以为,是儿臣动了这笔赈灾款?”
“你动没动你自己心里清楚,”老皇帝说完,将手边的一摞奏章朝封千诺甩了过去,“你自己看吧,这上面全是弹劾你的,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从始至终,老皇帝脸上的表情就一直没有变过,但是就是这样的神情,让封千诺感到无比的恐惧。
不因为别的,他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孩子,又身为太子,是在老皇帝的身边长大的,他太清楚老皇帝此时的眼神代表了什么,也太明白,越是生气,老皇帝的就会越发的面无表情,手不停地颤动着。
封千诺蹲下,将被老皇帝洒落的奏章一一捡起来,小心翼翼地翻开,封千诺眼睛蓦然睁大,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封千诺扔下手中的这本,又去拿了另一本,结果还是一样的,如此几回,封千诺低垂着脑袋。
直接朝老皇帝跪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封千诺开口,嗓音沙哑,“父皇,是儿臣一时糊涂,儿臣知错了,希望父皇能够给儿臣一个机会,好让儿臣将功补过。”老皇帝的眼睛看着跪在下面的封千诺,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那是和封千离一样的习惯性动作,代表的寓意也几乎一样,老皇帝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愤怒,屋子里静悄悄的,老皇帝敲桌子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也格外的突兀,这声音传到封千诺的耳朵里,就好像是魔音一样,一下又一下,可能会决定他的命运。
过了一会儿,封千诺浑身不停地颤抖着,汗珠顺着额角缓缓滑过,封千诺几乎快要跪不住,老皇帝才开口,“你打算怎么弥补?又怎么和官员们交待?”头紧贴着地面,封千诺的手不停地抖动。
儿臣,这次河西走廊的赈灾款,儿臣愿意全部支付,除此之外,儿臣,儿臣想要亲自去河西走廊地区监督官员们的赈灾情况,水患一日不平,儿臣便一日不返。”老皇帝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里面黯淡无光,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半晌,老皇帝开口,“也好,那,几天后,你就收拾收拾,往河西走廊去吧,”封千诺闻言松了一口气,头埋得更低,“儿臣谢父皇开恩,”老皇帝点头,“退下吧,朕累了,”封千诺慢慢起身,低垂着脑袋,后退几步,“是,父皇,那儿臣先行告退。”
听见关门声传来,老皇帝终于不再忍耐,喉头瘙痒难耐,老皇帝不停地咳嗽起来,终于停了,老皇帝展开帕子,一抹刺眼的血红色映衬在明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