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到了。”骆宇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又挂上了以往桀骜不羁的笑容,脚步轻快的往里走去。
顾惜若紧随其后,只是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的松懈了下来,明亮而极具穿透力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很快便将此处的格局布置都记在了脑子里。
这是类似于牢房的一处地方,只是比起府衙里的牢房,这里却是要干净爽朗许多。
中间通以一条直路,容许三个人并排而行,直直延伸向前,倒是和方才的廊道有些许相通之处。
直路的两边,是围着铁栏各自辟出的一间间屋子,或大或小,分别关着不同数目的人。
这些人,或衣衫褴褛,或披头散发,或断肢残臂,或鲜血淋漓,容貌不一,形态也各有各的不同。
很难想象,外面是狭窄压迫的廊道,竟会在尽头处有着这样繁多的屋子,如此血腥的画面。
顾惜若不皱眉不抿唇,只淡淡的掠过那些人的面孔,暗暗心惊不已。
当日,她大刀阔斧的一手,将某些底细不明的人筛了出来之后,便不再理会他们的去处。只因这些人的存在,已经或多或少威胁到了段天谌,就算受到什么惩罚,那也是自作自受。
只是,这么一看,她却发现了好多张比较熟悉的面孔,俨然便是那日被查得上蹿下跳、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一些。
她不禁有些唏嘘,只是那绵长悠远的唏嘘声里,唯独少了一份同情和怜悯。
这些人,本来就是针对段天谌的,若是不提前被她揪出来,将来都是段天谌的隐患。
虽说他们不一定能够接触到什么机密重要的事情,可若是在某些紧要关头搅和上一番,那也是够要命的!
她不是什么圣女白莲花,不可能去同情怜悯这些意图取段天谌性命的刽子手。
“王妃,到了。”正这么想着,耳边忽然传来骆宇的提醒声。
顾惜若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漆黑冷硬的铁栏前,铁栏的那一边,蜷着身子躺着一个人,看到她停在这里,那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张小巧憔悴的脸,赫然便是当日被她拿下的竹香。
待看到她长身玉立在自己面前时,竹香居然颤抖的指着她,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顾惜若转回头,冲着骆宇问道。
骆宇却是无奈的耸耸肩,摊摊手,眼里满是鄙夷之色。
顾惜若见状,心中一片了然。
来此之前,骆宇多少都跟她说过一些,也知道这个暗牢,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若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背景”,充其量也只能是被塞到普通牢房里。
这些人,不说是千里挑一的,可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而被背后的主子安插进谌王府里,虽然可能在王府里干着最低下的活儿,可自身的能力拿出去,怕也是一方人才。
是以,装疯卖傻倒是有可能,真疯了的,估计连骆宇都没见过。
“王妃,你可终于来了,真是让奴婢好等啊!”忽然,竹香止住了笑声,吐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顾惜若眉毛竖得老高,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竹香,你这声王妃,我可担当不起啊!我谌王府的下人,可不会胆大包天到陷害主子的地步。说吧,你背后的主子是谁,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简单利落的死法。”
说完,她自己心里都有些恶寒,颇是不自在的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明知道这样问不会得到任何结果,她却还是像演电视剧那样演得上瘾,不得不说,她是越来越逊了。
若是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恢复了前世的本性,丢了本尊恶劣的本质。
想通了这些,她倒也没有再废话,自顾自的嚷嚷道:“竹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主子设了这么一个局,总不会不叫你说点什么吧?”
竹香闻言,既为她前后不同的态度而好奇,也为此刻她的敏锐感知而吃惊,微微挪动了身子,有些吃力道:“王妃真是好本事,竟把主子的心思都猜到了,看来传说之言并不可靠。不错,主子是留了话给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顾惜若追问,袖中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竹香却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待觉得顾惜若的胃口被她吊得差不多时,才缓缓说道:“只不过,主子说了,这话是要留到你对他俯首称臣自荐枕席的那一天才能说的!”
“放肆!”顾惜若还没反应过来,却已见骆宇立即挥出一道凌厉阴煞的掌风,瞬间便将竹香的身子掀翻到墙上,随后又像皮球般弹回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顾惜若冷冷看着她,忽而蹲下身,冷笑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一天,他绝对是等不到的!是以,你那些话就烂在肚子里吧,我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兴致去听了!哦,对了,你已经被关在这里,是出不去的,我想,这话也不用递了。”
于是,她站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袖子,转身往外面走去,“骆宇,既然留着没有任何用处,那就直接解决了吧!对了,我听说青冥还在修炼当中,想必很需要一个活体去修炼刑具的熟练使用,你便将此人带过去给他吧。记得让他悠着点,上刑具的时候尽量多样化一些,这样才不会浪费了活体材料。”
竹香闻言,瞬间又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