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惶惶中,忽然看见从东面举着俄军军旗的独立军补充部队,所有的俄毛子在惊恐之后都立马集体欢呼乌拉。在目前的局面下,有任何一小点胜利或者失败都会被无限放大,拉高士气或者再次后撤。特别是军中的革命分子在四处传言,说日本人用了东方巫术,九日那场让防守奉天南面第三集团军溃败的狂风,就是日本巫师弄出来的,要不然日本人不可能突破俄军坚固的防线。谣言越传越盛。俄军的随军牧师和宪兵队反复劳作,情况方才好一些。
“我要见王,我已经很久没有……。”马德利多夫一身少将军服威武的很。只是鼻子上贴的狗皮膏药让他的威武破坏了不少。
“司令不见客!”陈广寿看到他就很不爽。特别是他还升官了——为了表彰独立军守住了俄军的后路,杨锐、雷奥、马德里多夫还有一些骨干军官都提了军衔,沙皇本来还要对这些人授勋,但是考虑到杨锐是黄种人,就只好只对雷奥一个人授勋了。
“我有重要军情汇报……”马德里多夫还是不死心。
“有事找雷将军,司令不见客。”陈广寿还是这么一句话。就是不放他进去。
看到陈广寿的样子,少将先生只有败退了,陈广寿喝退他之后就一直站着外面,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响。只从那一日脱困之后,杨锐就什么事情都不管了。军中的一切都交给了参谋部负责。
马德里多夫刚走,刘伯渊就来了。他拿着一份电报,看向陈广寿,陈广寿摇摇头,刘伯渊本来想走,但是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这次陈广寿小声说道:“先生还是那样,饭了不吃,要么睡觉,要么大喊大叫。”
“可我有急事啊。”刘伯渊道。
“不是说了什么事都交给雷参谋长了吗。”
“那是军务,这次是沪上小徐先生来电,急事。”刘伯渊一脸焦急。
“是紧急、还是重要?还是又紧急又重要?”陈广寿仍然不放行。
“你……”刘伯渊急了,“你这是什么话啊?”
“不是紧急且重要的事情一律不进。”陈广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再次看了陈广寿一眼,刘伯渊提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松下去,是啊。这一战死了多少人,现在先生都认为是他自己的原因造成了,这……这其实还是政治部的问题,清查的时候只查到了黑龙江胡匪杨大新头上,只知道这个女人是他劫来的老婆,至于怎么劫来的,在那里劫来的,一概没有查到。他想到这便把电报手上的电报给了陈广寿,说道:“你把电报给先生吧。蔚丹死了,有可能是被满清勾结洋人医官毒杀了。”
“什么?!”这个消息太让人吃惊了,陈广寿不由的声音大了起来,他以前虽然看邹容那副调调不喜欢,而且还被邹容讽刺过学好外语当洋奴之类,但自从在南非听到邹容自投死牢之后,他便对他转便了看法,敢为革命而死的人总是让人敬佩的。
“你看电报吧。”陈广寿作为杨锐的警卫连,权限要比一般人高。
陈广寿抢过电报,看来又看,之后便满脸激愤的进了杨锐的卧房,不过在进入离间的时候他还是在门口小声的喊道:“先生……先生……”
屋子里的门是虚掩的,陈广寿刚喊了两声就被一本书砸了过来,嘭的一声,书砸在门上把陈广寿吓了一跳。又待了一会,陈广寿又道:“先生,沪上急电。先生……”
“交给参谋长。”里面一句话甩了出来。
“不是军报,是……是蔚丹出事了……”
里面沉默了一会,“他怎么了?已经出狱了吗?”
“不是。他……他被满清勾结洋人害死了。”
“放屁,牢里面不是有我们的人看着吗?”
陈广寿见杨锐这么说倒不知道说什么了,正当他还要喊的时候,里面椅子一响,一个脸色发暗、胡子拉碴的人把门拉开了,他没有说话一把就把陈广寿的电报抓了过去,看了一行就没有再往下看了,只听他说道:“哎!死了。都死了,怎么我不死呢?!”
“先生,你……”陈广寿好不容易见杨锐拉开门,马上就钻了进去,房间里只点了一盏马灯,但亮度却调的极小,细微的光芒下,陈广寿只见房间乱的一塌糊涂,各种写满了字的纸片扔的到处都是。他又看到放在小桌子上一点也没用动的馒头,不由的说道:“先生,你不能这样不吃东西啊。”
“吃东西又能怎么样。吃了他们就能活过来吗?”杨锐幽幽的道。一点也没有以前的生气。
陈广寿没有说话,只是把房间里的东西理了理,然后出门把外面的新鲜的馒头拿了进来,然后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估计便是现在杨锐的状态了吧。起初在起风之后的第二天早上,看见俄军滚滚而来,他还有些逃出生天的欣喜。这毕竟他带领着部队撑下来了,特别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虽有动摇,但最终还是坚持下去了,他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