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第三舰队参谋长饭田久恒大佐的回忆录里,东海海战是从对马号五时二十七分的首次炮击开始的,而结束,则是在六时四十五分新高号最后一次齐射。已经换成穿甲弹的新高号,高速阻截了海容号的退路,并用一次齐射让这艘仓惶西逃的军舰爆炸之后开始停船,无奈德制军舰水密仓设计的异于常规,这艘屡受重创的军舰还是坚强的扬起舰艏,不愿沉没!
东经125.65°、北纬28.01°的交战海域,暴风雨早就停歇,太阳在六时零九分就落了下去,满天的晚霞之下,两艘饱受炮弹轰击的巡洋舰已经彻底瘫痪——海圻号最后一次中弹爆炸之后就开始减速,滑行一千余米之后彻底停船。已经知道军舰就要沉没的水兵从着火的甲板下不断冒出来跳下海面,以求在军舰下沉之前远离它;
唯有毫发无损的商船被困在海圻号和海容号之间,被日本军舰的旗语警告着,一身复兴军陆军军装的船长看不懂日本人的旗语,其实他也不屑于日本人的旗语,他只知道自己的命令是:如果不能把商船带回港,那就把它炸沉。一声不太剧烈的爆炸之后,商船底部在船长的微笑中炸裂,成吨的海水灌进商船。
在日舰的怒火中,各种小口径的速射炮开始射击商船上层建筑,那个微笑着向国旗敬礼的船长顿时被炮火所淹没,其他的船员要么炸死要么跳海。来回太平洋航行两万多海里的支那船队终于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被全歼,这由衷的让第三舰队的所有人松了口气。要知道今天早些时候,一些从日进号上飘出来的残骸被搜索舰队找到。虽然想不明白小吨位的海圻号是怎么击沉日进号的,但现在自己算是给日进号报了仇。
海面上的战斗已经结束,海底下的战斗却没有开始,此时所有的潜艇都处于不佳位置:新高号为了阻截海容号的前路,已绕过伏击场堵在船队的西面。而落后的对马号则远远的看着正在沉没的海圻号,留在东面并未向前。唯有临近伏击位置的鹿岛号最有机会,但它因为不想靠海圻号太近,也不想浪费鱼雷,只是处在伏击圈的北面,派出舢板滑向海圻号。准备抓几个舰上的军官水兵细问日进号到底是如何被击沉的。
硝烟、火焰、晚霞、沉船,这一切落在中日海军眼中完全是不同的风景。在听音员的细语中,潜艇上的水兵们都知道己方的三艘船都已经停了,两艘在不断的下沉,水兵正在拼命逃生。他们虽然不能和艇长一样看到海面上的场景。但他们能想象到。
u-52艇长胡琴斋的心是坚硬的,看见海圻号在烈火中开始下沉之后,他没有再往那边看第二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鹿岛号上,奈何这艘日舰不肯靠近海圻号,只在潜艇的后方两千米处。随着潜艇一百八十度的转向,潜艇艇艏对向了鹿岛号的头部,在主机的运动中。u-52不断的调整距离和角度,准备行到近处再给日本人致命一击。
u-52在水下运动着,其他几艘u艇也在做类似的运动。只是白日里鱼雷轨迹明显,即便已经到了位置的潜艇也要等待组长欧阳格上尉的无线电命令:在以前的训练中,唯有潜伏的潜艇一起发射鱼雷,才能达到最大战果。各艇在水下慢慢调整到了最佳位置,但欧阳格的命令始终没来,这个一心想升官的年轻上尉。根本不把海面上己方舰只的沉没当回事,他现在的打算是等天再黑一些才发射鱼雷。那样又可以像对付日舰号那样对付这三艘日舰。
无比焦躁的等待中,胡琴斋一边诅骂一边看向无线电联络员。要不是无线电的指示灯一直是亮的,他都怀疑潜望镜上的天线已经断了。六点五十七分,太阳沉到海平面十二度以下,等待了十分钟的u-49艇才发来了一个简短的“—”,下令各艇进攻。
“速度八节,距离八百,深度六米,鱼雷速度三十五……一号、二号,准备发射。”艇长再次修正参数,听完准备完毕的回报后,他压抑的怒吼一声:“一号发射!二号发射!”
“一号发射!二号发射!”鱼雷长重复艇长的命令,扳手拉动间,两条鱼雷快速脱管而出,破水而出。
“三号、四号,准备发射!”胡琴斋再道。
“三号、四号,准备完毕!”鱼雷长大声回报。
“三号发射!四号发射!”开火命令再起,又是两条鱼雷脱管而出。
“继续装填!”射光鱼雷管内的鱼雷后,减去上次伏击日进号的三条,u-52上还有三条鱼雷。胡琴斋不想把鱼雷带回港,此时只要有机会他就要把它们全部射光。
欧阳格上尉虽然是一个不被战友所喜的疯子,但他忍耐十分钟等天完全黑下来再进攻的决策无疑是对的,海圻号上的火光无法照亮鹿岛号以及其两艘巡洋舰的近处海面,五艘潜艇的鱼雷攻击达到了最佳效果。u-52艇离敌舰最近,鱼雷射出四十五秒后,第一发鱼雷击中鹿岛号后部桅杆位置水下六米,此深度不再有水线装甲,独特的德式装药爆炸之后,鹿岛号船底被炸开一个直径两米的大洞,海水汹涌的涌入舰内。间隔三秒钟之后,第二发鱼雷命中,又是一个大洞在船底出现,而第三发鱼雷接连命中,第四发则射空。
水线以下接二连三的发生爆炸,即便是最愚蠢的水兵也知道情况不妙,以为是鹿岛号触雷的新高号和对马号立马驶离现在海面,可它们因为初始速度太慢了,轮机的转向和加速都要不少时间,特别是对马